壓抑著的情緒在此刻盡數迸發,顫抖的聲音亦有些嘶啞。
玉珺無親無故,不怕什么天子之怒,她上無父母親眷,唯一的子嗣還是帝王自己的血脈,她有什么可怕?
她打的就是他!
打他行事不端,竟在寺廟之中行床笫之事。
打他善變背信,玷污他們最后一片清靜地。
已經有了可以直接抄斬的冒犯,強維持的那點體面也已盡數撕毀。
理智崩瀉,什么后果都全然被拋之腦后,玉珺沒有任何遮攔,直接厲聲道:“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趙硯徽被這一巴掌打得偏了頭,面頰當即起了火辣辣的疼,清俊的臉上當即紅腫起來。
他被當眾下了面子,心底當即升騰起了一股怒火。
她是不是當真以為他不敢把她如何,竟這樣蠻橫胡行,將他的帝王威嚴踩在腳下。
趙硯徽面色驟然沉冷,眼底怒意自眼底傾斜,轉過頭時眸光中狠戾乍現:“章玉珺,你放肆!”
玉珺眼底的淚痕還未消去,她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我偏就放肆了,如何呢?”
她深吸一口氣,字字清晰:“墨侯,你此中行徑,可對得起你當初承諾,對得起高娘娘!”
原本拿下滔天的怒意,在對上她的視線后也當即消減了大半。
她濕潤的眼眶與鼻尖紅得不像樣子,因氣極之下嘴唇都在發顫,整個人身子緊繃充滿防備,瞧著讓人又氣又憐。
上一次見珺兒哭成這服樣子,還是娘親離世時,他當時便暗暗發誓,此生已經要護住她的笑顏,絕不惹她傷懷。
如今他知道她在生氣,是他先食言,是他先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可她怎能這般毫不顧忌,當眾下他的臉面?
有什么事關起門來不能說,偏生要當著宮人的面,他是一國之君,若是包庇了她,他這天子豈不是要招人恥笑?
而且她竟然這般不信他,當真覺得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她不問一問他這是不是真的,問一問他有沒有什么苦衷,就不管不顧當眾對他發了脾氣。
趙硯徽眼底怒意漸褪,換上了難以直言的失望:“珺兒,你就是這么想我的?”
他擺出來的模樣當真蕭索孤寂,好似真的被親近之人誤解拋棄了一般。
玉珺眉頭蹙起,忍不住冷笑,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她哪里對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