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1頁）

女子生頭胎，總是格外艱難，玉珺生儒祈時，同世間的其他女子一樣，躺在床褥之中，脫去褻褲，尊嚴(yán)被研磨在滅頂?shù)膭⊥粗校斡山由抛右粋€接一個地查看她的下身。

她生了四個時辰，用了半條命，這些帝王都是知曉的。

而他知她最在乎什么，輕而易舉的就能用她最要緊的人和事，來懲罰她。

玉珺閉了閉眼，慢慢俯揖下去：“臣妾遵旨。”

她的泰然讓趙硯徽的怒意不削反增，他猛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她：“回你的長春宮去！”

玉珺頷首，緩步向后退去，卻是再即將走出殿門時，帝王突然道：“等等。”

“把出宮的腰牌留下。”

玉珺的腳步頓住，但并不意外，直接將袖中早便準(zhǔn)備好的腰牌遞給門口守著的內(nèi)侍，再不回頭，直接離開御書房。

蘭榮在外面守著她，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見她出來趕緊撐著傘上來扶著她，緊著問她如何了。

玉珺沒說話，卻在要徹底跨出外殿門檻時，下意識回眸看過去。

桃色的衣裙在飄雪中行過，是偏殿的盎柔被內(nèi)侍請了出來往正殿引，內(nèi)侍半躬著身子為她撐傘，面上堆著討好的笑。

玉珺覺得，這風(fēng)雪似越來越大了，一個勁兒地往心口里鉆，她緊了緊外袍，聲音很輕：“走罷。”

今年的冬日要比往年還要冷，她也沒抱個湯婆子，待回了長春宮，她只覺手足涼的發(fā)癢，在爐火旁烤了好一會兒都緩和不回來。

她被禁足的消息，沒等天亮便傳得半個宮中人都知曉了，原本長春宮是許多人擠破頭都想進來的地方，如今卻是各個都躲避著，雖不曾短缺過她什么，但來給她送用度的宮人都避之不及，怕對她熱絡(luò)了惹了日后紅人的眼，又怕薄待了她，日后復(fù)寵再秋后算賬。

玉珺倒是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只是她自己獨坐長春宮的時候，突然發(fā)覺，若是不去想帝王和儒祈，她竟沒有什么能做的事。

也難怪總說深宮女子寂寞，她入宮四年，直到此刻才真正體會到。

似困在掀不起浪是死水之中，掙扎無用、逃脫不得，只能眼睜睜感受水面一點點向上蔓延，日日被積壓胸肺喘不上氣，靜靜等著最后沒過脖頸的一日。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她禁足之后，第一個踏進長春宮的會是皇后。

皇后是金玉堆兒里養(yǎng)出來的人，即便是到了別人的地界，也依舊形容高傲，踏進宮門睨著跪下一片的宮人，徑直入了內(nèi)殿上座。

玉珺見她時，喝了半天的茶都不見她開口，這才不得不主動道：“娘娘撥冗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公孫韻挑眉看她：“你這長春宮好生金貴，無事便不能來了？”

玉珺被她這話頂?shù)囊魂噯】冢坏昧韺ぴ掝^：“娘娘乃后宮之主，自是哪里都能去得，對了，臣妾前日從宮外歸來，在書肆中瞧見了些詩詞拓本，想著娘娘或會喜歡，只是臣妾被禁了足，一直沒能去見娘娘。”

她一抬手，宮人便將幾本書恭敬捧到了皇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