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柔身子一顫,當即委屈地抿起嘴來,一雙杏眼泛紅,好似下一瞬就要垂下淚來。
趙硯徽眸光更冷:“你自己做錯了事,竟是還要當著朕的面拿盎柔來撒氣?”
玉珺抬眸直視他,聲音平和,說的話卻并不軟弱:“那陛下是真的想聽臣妾的回答,還是將王氏案的氣撒在臣妾身上?”
趙硯徽盯著她不語,但玉珺了解他,說的話自然是戳中了他的心。
但他怎么可能承認是故意撒氣?在他心里,他還是情深不許的那個呢。
有時候戲演多了,連自己都要騙過去,他既自己給自己立了牌坊,便不得不聽一聽她的回答。
玉珺再一次將視線落在盎柔身上:“陛下,朝政之事,還請屏退左右。”
盎柔似受了驚的兔子,好似出了御書房便會讓她遭到迫害一般懼怕,她仰頭望著身側高大的帝王,可憐兮兮喚他:“陛下”
一邊是柔弱無倚的弱女子,一邊是他情許多年的心悅之人,趙硯徽不覺可恥地在二者之間動搖了,但玉珺的倔強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再是溫柔的皮囊也壓不住她。
她身量纖纖立在他面前,只是這樣平靜地看著他,便足矣讓他知道,不順著她說的去做,便不可能從她口中問出一句話來。
趙硯徽狠狠地蹙眉,從前玉珺這份倔只對著除他以外的人,讓他愛極了,如今這份倔對著自己,卻讓他甚是頭疼。
他按了按眉心,抬手輕撫了撫盎柔的肩頭,開口時并非是對著玉珺般的厲聲質問,而是盡可能像往日里溫潤的調門:“去偏殿候著罷,待沒什么事了,朕再傳喚你。”
盎柔咬著唇做依依不舍狀,玉珺卻是想,帝王可真是貼心啊,竟還知道給她尋個暖和地界。
人出了殿門,趙硯徽對玉珺開口好似就沒了什么顧及:“這回你滿意了?”
玉珺強牽了牽唇,她已經惡心透了,怎么可能滿意?
“陛下,臣妾想,梅坤回稟時,定然隱去了一些事。”
趙硯徽冷笑一聲:“珺兒,你少在這話頭上懵我,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叫梅坤來與你當面對質?我是在給你留面子,你知不知道,梅坤來同我告你的狀,而我卻要反過來幫你周全。”
他氣的發笑:“你明知道變法對我來說的重要,我頂著公孫一黨進言的折子被壓的要喘不過氣,這才能讓你頂了皇后去,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他幾步向下沖到玉珺面前,雙手扣住她的肩膀,捏握的她有些發疼。
他靠近她,質問她:“珺兒啊,你為什么要同我作對,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背棄我,可你怎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