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想下去,便越是覺得可疑,尤其是那怪異的牌位。
是與她有什么仇,竟要叫她去拜牌位?她此生從未做過一件惡事,也沒對不起過什么人。
硬要說,那便是宋盈染,雖則殺她本是情有可原,但此人不要臉的緊,大抵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若她來尋自己,還真沒準會讓她去給她磕頭。
可她的名字里,也并沒有彌這個字。
見玉珺蹙眉沉思,蘭榮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口:“娘娘別多想了,陛下定會為娘娘做主的,您現在當務之急是養身子。”
她越說越懊喪:“奴婢不該放任您一人在林中行走,就應該緊緊跟隨才是,如此那刺客來時,奴婢還能替著擋一擋,這樣受傷的就是奴婢,而不是娘娘您了。”
玉珺聽了卻不覺如此,那刺客沒有直接殺她,是為了讓她磕頭,可若是蘭榮在可不一定,大抵一劍斷一命,蘭榮此刻都能喝上孟婆湯了。
她輕輕嘆氣,回握住了蘭榮的手:“不必自責,我如今還好好的,哪里用得上讓你來擋,不過我還有事要你去辦,想辦法查一查當初宋家人里,有沒有名字里帶彌字的。”
蘭榮有些為難,不好意思道:“娘娘您也太瞧得起奴婢了,探聽些別的還好最起碼都是汴京中的,那宋家都流放四年了,如何能尋得清楚人口呢。”
“你記得之前給你遞梅坤消息的那個人嗎,想辦法將查宋家的事傳到她耳朵里去,想來公孫家自會想辦法將消息傳到你面前。”
蘭榮驚的唇角微張:“這能成嗎”
玉珺點了點頭,必然能成。
她越是想,便越是覺得此事不會是公孫家所為,若是沒有那尋到的衣料,她可能還不會這么相信公孫家,可有時候,得來的物證越是輕易明顯,便越假。
尤其是還來自公孫家,若是尋常人,說不準還能說一句,這人是設了個兩層局,以此證據太過淺顯為借口為自己開脫,可公孫家不同,無論真假,只要有證據指向他,那帝王便可隨時借口下刀子。
玉珺深深嘆了一口氣,能不能讓公孫家證明自身,便就看他們自己了。
她一直在屋中休息,一直到天色漸沉,帝王這才過來看她。
趙硯徽一進來便屏退了其他人,上前拉上了玉珺的手:“我今日安排了大臣都先行回去,沒將刺客一事宣揚,咱們留下,等你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再下山罷。”
這次他話中意思很明顯,不會再想冬獵那般將她一人留下。
玉珺淡淡說了一句:“陛下,沒必要的。”
趙硯徽神色一僵,但主動忽略了她話中撇清關系的意思,自顧自說些旁的,但也無外乎是禁軍查詢一無所獲之事,然后再說些這山上的僧人。
他有意提起過去:“珺兒,你可還記得此前總給咱們送吃食的小和尚?他已經成了寺中大師父了,我今日去見了他,他還可惜著,沒能瞧瞧你。”
玉珺想起那個心善的小和尚,原本看帝王時眼底的冷淡也柔和了不少。
先帝對高娘娘也算是好的,但對她好,便是想從高娘娘處獲得些其他。
他們從前的恩怨玉珺并不知曉,只知道高娘娘到了法昭寺是因同先帝起了爭吵,重新復寵懷上了孩子后,也不愿意回宮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