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韻心中暗諷,她不過一介婢女出身,懂得挑什么好詩詞,可既送到面前,總得做做樣子翻看一番。
只這一瞧,她便手上一頓,這竟是蘇公的詩詞。
她趕忙拿過來,看看手中的拓本,又看了看玉珺,心中明了,她能尋這些出來并不是隨便糊弄她的,便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儷妃有心了。”
她讓人將東西收下,這才緩緩開口:“王氏案你做的很好,聽聞陛下這兩日連帶著都冷待了梅大人,只是你怎得還將自己弄得禁了足?”
玉珺睫羽微動(dòng),耳中只聽得進(jìn)去拿前半句。
帝王冷待了梅坤。
看來還是將她的話聽了進(jìn)去。
她只覺得帝王可真是復(fù)雜,一邊懲戒著她,一邊又會(huì)聽她的諫言,讓她在對(duì)他透頂?shù)氖杏掷艘幌拢珒H僅也只是一下。
公孫韻看著她面上神色,輕嗤一聲:“你惹了陛下不快,想來不是因王氏案罷?”
“依本宮說,你又何必在意陛下身邊的那個(gè)侍奉筆墨的,人家此刻好好的在陛下身邊待著,你卻是落得這樣一副田地,嘖嘖當(dāng)真是蠢笨。”
她言語之中帶著明顯的自得,瞧著昔日壓自己一頭的人,落得個(gè)比自己還要不如的境地,任什么寬解的話從口中說出來都得帶上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玉珺喉嚨咽了咽,麻木道:“娘娘說的是。”
公孫韻唇角笑意不減,抬了抬手,便有祝詞送了進(jìn)來,她得意道:“本宮尋了三品命婦,各個(gè)都是出身顯貴,如此獻(xiàn)給太后娘娘才算能和上太后身份,你既與太后情深,待年末便由你呈給太后罷。”
玉珺看著堆疊齊整的宣紙,不由得在心底嘆氣,可口中卻只能道謝。
公孫韻心緒大好,更想乘勝追擊:“對(duì)了,你可知,今日陛下去了何處?”
玉珺輕輕搖頭。
“也不知那宮女給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湯,竟讓陛下下旨開了冬獵,這前兩日才落了雪,真不知能獵出個(gè)什么東西來,這不,今日他親自帶著那宮女選馬去了。”
玉珺聽了只想笑,果然,方才她還覺得帝王拉了她一把,此刻不又是將她狠狠按下去?
她坦然笑了笑:“陛下深謀遠(yuǎn)慮,并非是沖動(dòng)行事之人,想來此事定有深意。”
公孫韻只當(dāng)她嘴硬:“還深意呢,誰知陛下深是哪門子的意。”
她掩唇輕笑,似是看樂子般用一雙笑眼望著玉珺:“臨近年關(guān),一直將你禁足也不是個(gè)事兒,本宮自會(huì)向陛下進(jìn)言,讓他快些解了你的禁足,一同去冬獵熱鬧熱鬧。”
“正好,待冬獵之時(shí),也讓你好好瞧瞧陛下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