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半晌沒有聲音,外面的內侍不敢催促,而玉珺仍舊坐在趙硯徽懷中僵持著,靜靜等著他來決斷。
男子在床笫之事上,沒有只差臨門一腳卻打道回府的道理,大抵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成。
玉珺感受到他薄唇貼上她的脖頸,吻她的鎖骨。
她做不到配合,只能僵硬地等著他的進攻。
外面開始傳來若有若無的抽噎哭泣聲,而內侍似也是無可奈何,聲音都跟著發顫地又喚了一聲:“陛下”
玉珺能感受到埋首在她脖頸間的帝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后抱著她的力道松了一點。
他抬起頭來,與玉珺對視,含著情欲的眸底竟顯出幾分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長指勾纏上她腰間的系帶,一點點幫她系了回去:“珺兒,她不是個冒失失禮之人,如今匆匆而來定是有要緊事,還是先讓她進來回話罷。”
玉珺瞳眸發顫,盯著面前人,心中滋味繁雜。
她覺得好笑,這種時候懸崖勒馬,盎柔還真的比天王老子來了都管用。
但她又覺得可悲,多年相伴少年夫妻,竟走到了如此尷尬境地,像一根卡入咽喉的魚刺,咽不下拿不出,就橫亙在那,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向喉嚨越刺越深,她害怕,怕自己哪一日當真習慣了這種感覺,渾渾噩噩蹉跎此生。
思慮的功夫,趙硯徽已經慢慢將她的衣裙整理妥當,沒有明著催促:“珺兒,可以了。”
帝王不是第一次為她穿衣,宮裝繁瑣,蘭榮伺候她時都要費些功夫,但帝王來做,便是脫穿都快。
她合該痛徹心扉地隔應與難過,可此刻她更多的念頭是逃避,她貨真價實地覺得松了一口氣,只要別讓她留在這里,別與他繼續親密,怎樣都好。
但她還有事沒做,不能就這般輕易離開。
她沒有直接起身,只是拉上他的袖口:“可不可以不去,不見她?”
她喉嚨干澀,此話問出口,竟有幾分似替從前的自己相問。
趙硯徽猶豫片刻,而后目露寵溺,好似在看著她對他使什么小脾氣一般:“好了,多大的人了,還似小姑娘一般粘人。”
玉珺壓了壓喉嚨的作嘔感,趁機道:“陛下,那日后也別同儒祈置氣好不好?”
趙硯徽眉頭微挑,也不知他是否當真看出了她的用意,但這種要哄著她離開的關頭,什么好話都能往出冒。
“好好,怎樣都依你,儒祈是咱們兩個的孩子,我哪里舍得同他置氣重罰他?”
玉珺點了點頭,從他懷中站起身來,向旁邊走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主動對外面的內侍吩咐道:“叫人進來罷。”
殿門終于推開,只將盎柔一人放了進來。
小姑娘也不知在外面哭了多久,此刻雙眸紅腫的不像話,小臉也發白,跪下問安時,殷紅的唇角都發顫,聲音也跟著抽一噎的,叫人瞧著更是憐惜。
趙硯徽先一步開口:“起來罷,怎得哭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