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溫聲道:“本宮只是問問,不會責罰你,昨夜在芙蓉池沐浴的,是你罷?”
盎柔頭更是低垂下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認命地猛猛磕了兩下頭:“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同旁人無關,娘娘若是想要責罰,便責罰奴婢罷?!?/p>
玉珺卻聽出了她話中沒說出來的意思。
那個旁人是誰?
她深吸一口氣,面色雖冷了下來,但語氣仍是循循善誘:“本宮知曉宮女沐浴不易,尤其是御膳房的宮女,你實話實說,本宮可酌情,為宮女添置一筆柴火費。”
盎柔滿臉感激,便再沒什么話隱瞞。
只是開口時,她面色羞赧:“奴婢一月前結識了御書房的小內侍,是他告訴奴婢,長春宮后有一處芙蓉池,內通溫湯,沐浴極好。”
她每說一句,玉珺袖中的手便攥緊一分。
所以不是誤入、不是蓄意,而是他自己將許給她一人的芙蓉池,另允了旁人。
她強撐著:“那內侍叫什名字?”
“墨侯?!?/p>
玉珺的心徹底墜入谷底。
墨侯,是趙硯徽的字。
帝王的小字,非親近人不可喚,從前只有她與帝王的生母高娘娘能喚。
多少次交頸纏綿的夜里,帝王將她緊錮在懷中,叫她喚他墨侯,可如今這兩個字卻從旁的女子口中吐出。
玉珺只覺得似生吞了什么東西,在胃里攪動。
他還真是有情致,日理萬機還能扮做內侍與一個小宮女玩笑。
她張了張口,覺得聲音都不屬于自己:“你與他,可是已結了對食?”
但未等到回答,她便見明黃色身影從大開的窗戶旁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