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你說一就一說二就二,這些兄弟誰敢道個‘不’字?第二,我在家里就排行第二,里里外外都叫‘應二哥’。要是突然變成了‘應大哥’,以后豈不是叫亂了?”
盡管應伯爵是信口胡說,那幫狗友卻認為句句在理。
大家圍著他拼命勸進,西門慶則反復推辭,那架勢跟禪位似的。
最后實在卻不過情面,他只好做了“大哥”。
如果全按金錢排序,下面就該花子虛了。
因為沒人用過他的錢,便推應伯爵做了二哥,謝希大做了三哥,花子虛做了老四。
下面就不用再爭了,那幾個都是窮光蛋,只能按年齡大小排。
等他們排好座次,吳道官又拿出一篇類似結義文書的東西,對著神靈高聲宣讀。
神靈在哪兒沒人關心,他們眼里只有豬頭、羊面,等會兒要拿這個下酒呢!
念完之后,幾個人齊齊拜了下去。
應伯爵剛把頭磕下,便碰落一個紅桃。
他左右瞅了一眼,竟然張嘴咬了一口。
西門慶伸手給他一掌:“你這沒出息的,磕頭也想著吃喝,也不怕得罪神靈。”
應伯爵笑嘻嘻地反駁:“拜把子不就是為了混點吃的嘛!既然有鮮桃送到了嘴邊,自然要先嘗一口。”西門慶拿他也沒辦法:“你是從餓牢里放出來的吧?等會兒有你嚼的呢!”
完成了必要程序,那些豬頭、羊面就不歸神靈享用了,那幫東西早就流了一地的口水!
應伯爵讓小道士趕緊鹵了,還說了一大堆不醉不歸的豪言壯言,搞得幾個人都很澎湃。
等到吃得滿嘴流油了,應伯爵突然神秘地一笑:“哥,別說我只會蹭吃蹭喝啊。最近我又幫你尋個好婊子,那小臉叫個白啊!就像紅玉盤托了一顆明珠,光華燦爛奪人耳目。”
西門慶自然不信:“看把你炫的,什么人這么出眾?”應伯爵咽咽口水:“是二嫂的親侄女。”西門慶也沒當真:“那丫頭還小呢。”應伯爵嘴一撇:“小什么?都十四歲了,老鴇正在找人梳弄呢。”
西門慶一聽就急了:“那該怎么辦?下個月小女就要出嫁了,我得留在家里督造嫁妝。這衣服首飾還好準備,那箱子、柜子就麻煩了。又要打又要漆的,急切間哪能弄好了。這種事又馬虎不得,少一件都沒面子。”
應伯爵連忙安慰:“哥,您不用擔心。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讓她給哥哥留著。”謝希大也來幫腔:“是啊,老鴇不敢不聽的。”西門慶聽了這才放心,連忙叫小二加菜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