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來保他們從東京回來,西門慶又神氣活現地出門了。
現在他不是“提督爪牙”了,現在他是蔡太師的門生!
本來他想立即去找李瓶兒的,出門后卻遇到了應伯爵和謝希大。
兩人強拉硬扯把他弄到了麗春院,又吃又喝耍了一整天。
中間祝念實和孫天化也趕來了,也不知從哪兒得的消息。
按理說他應該留宿的,李桂姐也一再挽留,可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
在他心里,還是李瓶兒更為重要。
這不是擔心李瓶兒背叛,而是因為虧欠太多。
前后有兩個月沒上門了,又沒有給出任何解釋,人家能不傷心絕望嗎?
這種事還沒法說明,只能隨便扯個理由。
而他這樣無情無義,無疑又傷了李桂姐的心。
他剛剛逛到獅子街口,便看到老馮出門了。
期間還朝他瞄了一眼,很顯然是看到了。
可老馮不但不來請安,反而鬼鬼祟祟地繞開了,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西門慶連忙打馬上前:“老馮,你家二娘好嗎?我馬上過去看她。”老馮不好再躲了:“到現在才來問,早干什么去了?煮得香噴噴的飯,讓人連鍋端走了。”
西門慶失聲叫道:“此話怎講?”老馮便一五一十說了,還怪他不知道珍惜。
西門慶惡狠狠地罵道:“你不要替她辯解!有她后悔的時候!”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
西門慶到家的時候,幾個老婆正在二門里跳繩,一個個嘻嘻哈哈的。
其她幾個一看臉色不對就溜掉了,唯有潘金蓮舞得更歡了。
邊跳邊朝他拋媚眼,好像比別人有面子。
西門慶上去就是一腳:“你這賤骨頭,閑得難受是吧?要不要抽你一頓?”潘金蓮不敢叫也不敢哭,只好收起繩子躲到一邊。
西門慶也沒有真的去抽,只是罵罵咧咧地去了書房。
后來那段,他連帽子都不敢戴,一戴就覺得綠光熒熒。
那天他正在書房里躺著,玳安來說吳典恩和賁四求見。
西門慶“呼”地跳了起來:“誰讓你說我在家了?以后不準放這些人進來。”
玳安剛要出去又被喝住了。
他突然有了主意,那賁四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有把子力氣。
吳典恩瘦是瘦點,但鬼點子不少。
讓他們去收拾蔣竹山,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里,他裝出煩躁不安的樣子,在書房里來來回回不停地遛著。
一會兒說茶太熱了,一會兒說風太小了,那模樣象是得了失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