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睡到傍晚時分,這才收拾整齊前去赴宴。
現在他去哪兒都是座上賓,唯獨這個張團練不當回事,怎么巴結都不討好。
考慮到他喜歡書法繪畫,便送了一幅蔡太師的字。
大宋書壇有“四大名家”,后世稱之為“蘇、黃、米、蔡”。
蔡京排名最后,不是因為成就最低。
蘇東坡、黃庭堅和米芾都是前朝人,當朝能與三位大家并稱的,只有他蔡京一個。
張團練并沒有改變態度,隨便掃一眼便轉身走了。
這種舉動極其不禮貌!
如果是放在別人身上,恐怕就要拂袖而去了。
西門慶似乎并不在意,領著小廝徑直進了前廳。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敝灰掷m不斷地示好,早遲會把張團練拿下的。
倒是李知縣、夏提刑非常熱情,一個個是抱拳拱手,連聲請他高坐高坐,那情形就像見了上司。
當晚西門慶大醉而歸,回到家里倒頭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起床。
他剛坐下喝了半碗江米粥,玳安便來回道:“爹,應二爹和謝爹來了?!蔽鏖T慶連早飯都不吃了,急急忙忙迎了出去。
吳月娘沒好氣地說:“看把你給慌的。那兩個勾使鬼能有什么好事?還不知要攛掇你干什么呢。今天你可不能亂跑啊!今天是孟三姐的生日,晚上等著你祝壽呢!”
這兩位也是受人之托,自然不能有辱使命:“哥,你真的生氣了?桂姐已經知道錯了,求我們請你過去呢,說要當面賠禮道歉?!蔽鏖T慶不禁有點得意,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但他不能輕易答應,不然她不會吸取教訓:“你們不要多事了,我發誓一輩子不去的?!睉粜ξ亟忉專骸案?,你不要吃那個干醋了。桂姐只是陪陪酒,根本沒讓他沾身。”
西門慶還是不肯松口:“我才不管那些破事呢,反正我也不想要了。以后她愛找誰找誰,與我完全不相干。我西門慶又不缺女人,干嘛為個小丫頭煩惱?”
應伯爵趕緊拉著謝希大跪下:“哥,您就賞小弟一個薄面吧。桂姐已經置下酒席了,她是誠心誠意向您賠罪的。您要是不去露過臉,她還以為我們請不動呢。”
這下西門慶不再堅持了,只好讓玳安去拿衣帽。
面子掙夠就行了,他心里面也舍不得。
具體有沒有被睡過,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桂姐肯定不會承認,他也不好認真追究。
李家已經擺好了酒席,還叫了一班海鹽戲子助興,那架勢跟嫁女兒似的。
李桂姐和李桂卿更是笑魘如花,風情萬種地候在門口。
只是外面實在太冷了,那笑容多少有點僵硬。
西門慶剛剛下馬,就被姐妹倆一人挎條胳膊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