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蓮不甘心就此放棄,又哭哭啼啼去求吳月娘。
說來旺中了壞人奸計,求大娘無論如何要救一把。
吳月娘早就知道這些破事,只是沒有進行干預罷了。
她確實恨蕙蓮輕浮,但更恨西門慶放蕩。
蕙蓮只是下人老婆,她怎么敢拒絕主子呢?
她知道來旺脾氣不好,但也不至于殺人啊!
吳月娘剛勸一句,西門慶便勃然大怒:“你懂什么?這奴才要殺我呢。”
吳月娘小聲勸道:“奴才無禮,你在家處分就行了,為什么要驚官動府呢?傳出去多不好呀,別人還以為怎么了。況且你說他要殺人,總得有點證據吧?不能說什么就是什么。”
西門慶大聲喝道:“你這糊涂女人!竟然向著奴才說話,這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難道非要等他殺了我,然后才能呈狀報官嗎?”說完袍袖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
吳月娘氣得滿臉通紅,站在桌邊雙手直抖。
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人,幾個小老婆都趕來了,一個個是幸災樂禍。
吳月娘依舊怒氣未消:“你們都跑過來干什么?是嫌不夠亂嗎?”說著掃了潘金蓮一眼,意思她是幕后黑手。
蕙蓮還在大聲哭嚎,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吳月娘也很無奈:“蕙蓮,我是幫不了你了,只能聽天由命了。反正也問不了死罪,以后再想辦法疏通吧。”
李嬌兒連忙附和:“是啊。如今你爹正在氣頭上,不可能聽勸的。等到他氣消了一點,我們再幫你想想辦法。”孟玉樓只好站出來表態:“二娘說得有理,等他氣消了我們再勸。”
蕙蓮想想也對,這件事確實不能硬頂。
等到背人的時候,自己再慢慢央求,也許他能手下留情呢。
她哪知道西門慶已經下了狠心,存心要置來旺于死地。
西門慶給夏提刑送了一百兩銀子,給賀提刑送個汝州青釉花瓶。
這花瓶是李瓶兒貢獻的,是她公公從宮中帶出來的。
雖然談不上有多珍貴,但也值七八十兩銀子,關鍵是人家好這一口。
夏提刑和他本來就有勾連,現在又收足了銀子,辦起事來自然雷厲風行。
他先打了來旺二十大棍,之后順利取得了供詞。
有了供詞就好辦了,要打要殺全看家主的意思。
西門慶聽了非常滿意,吩咐下人不準送飯,也不準給他送衣送物。
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我讓你嘗嘗牢飯的滋味。
以后再敢跟我作對,我他娘的弄死你。
隨后又召集下人訓話:“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件事不準亂傳,誰傳出去就拿誰是問。要是你嫂子問起來,就說爹想殺殺他的性子,過幾天就會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