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親自出面,只能讓肖金鳳前去鼓動。
肖金鳳是蕙蓮的小姨娘,于情于理都應該前去慰問。
到時候隨便挑撥幾句,還怕他們不來鬧事嗎?
等到宋仁趕回家里,已經(jīng)是午后時分了。
來興一見立即迎了上去,說是家主讓他送燒埋費來了。
宋仁也沒有表現(xiàn)出應有的悲痛,只是木然地望著來興。
這讓來興非常意外,不管怎樣,你總得問問原因吧,這樣他才能透露細節(jié)。
就目前情況來看,即使明說也沒有用。
宋家親戚對處理結(jié)果非常滿意,甚至有點感恩戴德。
宋家子女太多了,大大小小十三個,而蕙蓮排行第七。
生得太多就嫌煩了,只覺得是莫大的負擔,有的連名字都懶得起。
何況她三歲就被賣掉了,根本來不及建立感情。
蕙蓮對父母也缺乏貢獻,嫁人之后幾乎沒有回過娘家。
如果不是來旺出了事,他們連燒錢埋費都撈不著。
這就是宋仁反應冷淡的原因,他無力爭取也沒想過要爭取。
眼看著就要完成交接了,來興不禁暗暗著急。
這宋氏族人也太軟弱了,連句硬話都沒人敢講。
可他還肩負著重任,不完成不好交待啊,潘金蓮還等著聽信呢。
就在這時,肖金鳳突然擠到了前面,問蕙蓮是怎么死的。
來興連忙躬身回答,說是上吊自盡的。
肖金鳳冷冷一笑:“好好的為什么要上吊?”宋仁一聽連忙使眼色,意思是不要亂說話,就怕得罪了沒有銀子拿。
來興只能按部就班了:“她是打碎了一座銀鐘,怕家主責怪才尋了短見。”肖金鳳顯然是有備而來:“我聽說她是光著身子上吊的,這明顯是被逼奸了嘛!”
宋家親戚一聽全都昂起了頭,紛紛把目光投向來興。
來興連忙予以否認:“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家主是有身份的人,怎么會做這種事呢。”肖金鳳哼了一聲:“要是別人家我也不會懷疑了,只有西門慶才會這樣無惡不作。”
來興繼續(xù)辯護:“司吏已經(jīng)來驗過了,絕對沒有那回事。”肖金鳳繼續(xù)深入:“誰不知道西門慶手眼通天。不要說一個小小司吏了,就是知縣大人都得看他眼色。”
來興假裝憤怒:“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言亂語。”肖金鳳手一揮:“胡言亂語?你去打聽打聽,這世上有脫光衣服上吊的嗎?”宋家人終于發(fā)出了拷問:“是啊,她怎么會光著上吊呢?”
來興雙手一攤:“那我就不清楚了,主家只讓小人來送燒埋費。”肖金鳳好像什么都知道:“你就是那個來興吧?當初來旺就是被你陷害的,現(xiàn)在還來這里裝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