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知周嘴角一僵,放下右手中的杯子,白瓷碰撞桌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幾年不見,你還是這么愛給人潑冷水。”她幽幽地吐出一句。
“這是事實。”蔣予衡聳聳肩,“現(xiàn)在大部分人偏愛快節(jié)奏,你那些內(nèi)容太艱深,受眾不廣的。”
“那你覺得應該做什么?”廖知周皺起眉,“軟色情?”
“不是。”蔣予衡無奈一笑,坐正了直視著廖知周,“游戲直播、吃播,或者短劇之類的,都比你那‘知識型’內(nèi)容更容易被大多數(shù)人接受。”
“你挺懂行的嘛。”話雖如此,她臉上還是寫滿了不以為然,端起咖啡隨口問道:“你平時也看直播?”
蔣予衡面色不改:“偶爾。”
“行吧。”廖知周倒沒繼續(xù)問下去,“我還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試試。”
“可以。”蔣予衡點點頭,想了想,又補了句毫無感情的“加油”。
“你能走點心嗎?”廖知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蔣予衡誠實道:“我實在很難對你的想法有信心。”
“你等我做起來你就知道了,”她雙腿交疊,后背直挺,看上去非常自信,“我的公司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蔣予衡被她的激情感染,面上表情松動幾分,露出一個微笑:“好吧。我很期待看到那一天。”
“我也是。”廖知周說著打開她的手提包,“當然,如果蔣總愿意投資我的公司,我相信那一天一定能更快地到來。”說完,她站起身,從包里取出一張名片放在蔣予衡面前。
高級棉卡紙上四個燙銀壓字:觀止文化。
蔣予衡手指在名片邊緣摩挲了一下,翻開,另一面寫著廖知周的職位、聯(lián)系方式以及公司地址。
他眼神落在地址那行——金融港某棟寫字樓高層,這個位置可不便宜。
“這就是你一回國就來我這里的目的?”蔣予衡指尖點了點那張名片。
“對啊!”廖知周重新坐下,微笑道:“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現(xiàn)在可是很缺一筆啟動資金的。”
“原來如此。”蔣予衡靠上椅背,手里把玩著那張名片,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我還以為是我媽叫你來監(jiān)視我呢。”
哎呀,被識破了。
廖知周也不慌,放下杯子,坦誠道:“那也是目的之一。”
“這公司也是她幫你注冊的吧。”
“是啊。畢竟我昨天才回來。”反正事情已經(jīng)敗露,廖知周此時什么都認了,“這些手續(xù)都是伯母找人辦的。不過她也入股了,不吃虧。”
蔣予衡冷笑一聲,雙手抱臂靠上椅背,“她當然不會讓自己吃虧。”
“你們母子倆有必要這樣嗎?”廖知周看著他這幅防御姿態(tài),一時之間頭有些痛,但還是盡心盡力地說著好話:“其實伯母很關心你的,你也該體諒體諒她。”
蔣予衡注視著杯中平靜的苦味液體,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嘴角緊繃。沉默半晌,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她只是想把我控制在她手里而已。”
廖知周看他那樣,嘆口氣道:“既然你這么不愿意,那為什么還順從她的意思從分公司跑回來接管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