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夜1（第3頁）

蔣予衡看一眼時間，已經(jīng)到了六點(diǎn)。

剛好可以回家做個晚飯，然后慢悠悠地做直播前的準(zhǔn)備工作。這樣想著，他起身拿起外套，關(guān)了臺燈，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冷色光線下，蔣予衡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唇角輕輕翹了一下——今晚的主題他可是得心應(yīng)手，實(shí)在是有些迫不及待要看彈幕的反應(yīng)了，尤其是平時叫得最歡的那只小狗。

“叮——”電梯門打開，一張意想不到的臉出現(xiàn)在他眼前。

秦昭拎著把傘站在電梯口，頭發(fā)濕潤，褲管也濕了大半，看上去很是狼狽。

看著這張臉，蔣予衡突然記起自己昨天是讓他來公司加班來著，今天忙了一天竟忘了這件事了。

“蔣總，您要下班了？”秦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蔣予衡輕咳一聲，抬腿走出電梯，答非所問道：“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來的？”

“坐高鐵。”秦昭擠出一個微笑，語氣僵硬：“不是您讓我回來加班的嗎？”

“哦，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蔣予衡面色如常，“先回家吧，洗個澡，別生病了。”說完，他便擦身而過，自顧自地走向了車庫。

秦昭看著他背影，暗罵自己一聲有病——明顯這人都忘了叫他來加班這回事兒，結(jié)果還自個兒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多少有點(diǎn)受虐傾向了。

唉，不過來都來了，還是要把問題解決才能安心。

于是秦昭直接問道：“那方案怎么辦？您對我給的方案哪里不滿意？為什么？”

蔣予衡聽見這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他。

生氣了？

方案做成那樣是怎么好意思生氣的？

張了張嘴剛想發(fā)難，又覺得今天確實(shí)理虧，于是蔣予衡想了想，問道：“你為什么要留下曹輝？”

這個問句語氣平緩，不像平常那樣高高在上。秦昭瞇著眼睛看了他兩秒，才緩緩道：“曹輝雖然能力一般，但他在部門里人緣很好，很多老員工都聽他的。如果突然把他撤掉，可能會影響團(tuán)隊穩(wěn)定性。”

“人緣？”蔣予衡面色一沉，語氣再次變得冰冷，“公司是講人情的地方嗎？”

秦昭無暇顧及蔣予衡此時突然的語氣變化，因?yàn)樗喼碧煺娴昧钊税l(fā)笑。

“哪里都講人情的，蔣總。”秦昭捋了捋頭發(fā)，露出光潔的額頭，“你想啊，如果按你要求的那樣，重新選四個經(jīng)理上任，那沒被選上的是不是會有怨言？這時候被降職的曹輝再從中挑唆一下——我也相信他確實(shí)會這么做……那我們銷售部就不用干活了。”

“如果真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也是因?yàn)槟氵@個總監(jiān)沒能力。”

秦昭被他氣笑了。

現(xiàn)在不在辦公室，甚至都不在公司里，沒了特定的環(huán)境，有些不知該怎么說的話好像也能說得出口了。

“大刀闊斧的改革固然痛快，但也要考慮到他們是人不是機(jī)器，不會按照你設(shè)定的程序做事。”秦昭深吸一口氣，“我也早就看不慣曹輝了，可是沒辦法，我?guī)煛R陽走了，現(xiàn)在銷售部確實(shí)需要這么一個混得開又了解情況的老員工坐鎮(zhèn)。”

蔣予衡皺了皺眉，沒說話。

秦昭看他一眼，又補(bǔ)充道：“如果團(tuán)隊散了，再完美的方案都是廢紙。”

說完這一句他便閉了嘴。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蔣予衡這大少爺要是還聽不懂，那他也沒辦法了。

聽到秦昭這番話，蔣予衡怔了一瞬，抿了抿唇，眉心漸漸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