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酒店都有抑制劑出售,但衡月身體嬌得很,對這類藥物極其敏感,每次注射完多半要發(fā)低燒,是以能不用就不用。
她車上備有專門定制的抑制劑,副作用要比普通的抑制劑小上許多,她本想在微信里告訴顧川叫顧川代為轉(zhuǎn)達,但想想又覺得這事情又不好說給他知道。
她晚上沒吃什么東西,方才飲下的紅酒開始作祟,酒勁齊齊上來,衡月頭腦已經(jīng)有些暈乎,連電梯樓層數(shù)都按錯了,若不是出電梯前抬頭看了一眼,怕是要進到五樓去。
她乘回四樓,出了電梯,繞著曲折的走廊行了幾步,剛要開門,就看見林桁呼吸急促地從消防通道的樓梯間跑出來。
他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徑直偏頭望向衡月的方向,看見她后愣了一下,而后朝她大步跑了過來。
夜風穿行在他身側(cè),衡月突然發(fā)現(xiàn),林桁好像總是跑著來見她。
他的感情一如平原上空的太陽,昭彰熾烈,一舉一動都仿佛在說“喜歡”。
林桁停在她身前,他跑得有些急,額發(fā)已經(jīng)汗?jié)窳耍浑p眼眸又黑又深,正沉沉地看著她。
他站得很近,絕不是一個正常的交談距離,即便衡月踩著高跟鞋,在這樣的距離下,平視也只才能看見他瘦削凌厲的下頜,需得仰著頭才能看見他漆墨似的眼睛。
林桁急切地解釋道,“姐姐,剛剛手機不小心按到了靜音,我沒”
他話沒說完,聲音突然止住,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神色微變,低下頭在衡月耳后嗅了一下。
一縷淡雅的香,仿若雪中覆蓋的茶葉,似有似無地縈繞在她身上。
幾不可聞的電梯開啟聲傳來,顧行舟終是放心不下衡月,撇下眾人追了上來。
但他卻是來晚了許久,當他轉(zhuǎn)出拐角,看見的就是林桁和衡月貼近站著的這一幕。
衡月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的顧行舟,她只見林桁突然又朝她走近了一步,將鞋尖抵入她腿間,仿佛看不見走廊上隨處可見的攝像頭,手臂穿過她的腰與手臂間的縫隙摟上去,將臉龐更近地貼在了她頸后的皮膚上。
衡月被林桁單手提著腰,細長的鞋跟稍稍脫離了柔軟的地毯,他像是犯了癮,著迷地在她身上深深嗅了兩口。
隨后少年抬起眼簾,直直迎上了顧行舟的視線。
那是飽含敵意的一眼。
林桁并沒有在顧行舟身上花費時間,他很快又垂下眼,將臉頰貼著衡月被晚風吹涼的耳朵,旁若無人地低聲問道,“姐姐,你是不是”
“嗯。”衡月知道他要問什么,輕聲打斷了他。
少年灼熱的氣息霧氣般籠罩上來,她的視野大半被擋,只能越過少年的肩頭看見走廊上排排明亮的頂燈。
之前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衡月突然覺得,林桁好像比之前長高了一點兒。
自己穿著高跟鞋,被他摟著時腳跟都有些著不到地。
衡月輕輕推了他一下,“先開門”
林桁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見顧行舟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直起身從她手里接過房卡。
衡月提醒道,“把房卡貼在門把上就可以了”
“嗯。”
“嘀”的一聲,林桁打開門,卻沒松開衡月,而是改牽著衡月的手,一直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