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睢和李言這幾天挨了他不少踹,皆手疾眼快地拉遠凳子躲開了。
李言像個小老頭似的搖搖頭,道,“川仔,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我總覺得你這幾天有點暴躁……”
他一捧一貶拉踩得熟練,“你看人嬌嬌,脾氣多好……”
顧川聞言抬起腿又想踢李言一腳,但他不知怎么動作一滯,慢慢把腿收了回來。
仿佛被李言罵開了竅,眉頭緊蹙,竟真的沉思了起來。
但小霸王不反思自己,思索了一會兒斜眼睨向林桁,沒好氣地問責,“林桁,你是不是發情了?”
一直寫著作業沒抬過頭的某人遲鈍地給了他點反應,“……我?”
林桁語氣有些驚訝,仿佛聽見顧川說自己發情是件奇怪的事。
顧川被他氣得發笑,“你自己什么時候易感期你不知道?”
林桁分化才叁個月,還沒經歷過易感期,他誠實道,“不知道。”
顧川:“……”
顧川并非無憑無據胡亂猜測,近幾天他總覺得林桁身上散發著股信息素的味,跟四十度太陽下田里的麥子似的味,擾得人心煩。
那信息素很淡,周圍其他人一直都沒察覺到異樣,是以顧川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alpha基因里帶有著野生動物般的直覺與本能,基因越是強大的alpha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越是敏感,林桁身上的信息素一天比一天濃,林桁本人和其他人皆一無所覺,只有顧川被逼得一天比一天煩躁,動不動就要罵他兩句,搞得林桁也很莫名其妙。
寧睢一看顧川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開口嗆人,搶先接過話題,問林桁道,“林桁,你上次易感期是什么時候?”
林桁思考了會兒,一推直接把時間推到了叁月前,“九月份。”
九月,他分化的那段時間。
寧睢:“……?”
“嬌嬌,你這、你這有點不穩定啊,”她面色苦痛,仿佛林桁并非易感期紊亂,而是得了陽痿,從此舉不起來。
她勸道,“記得去醫院看看,早治早好。“
林桁看了她一眼,站起來,把自己借給她的卷子從她桌上拿回來,塞桌肚里了。
林桁沒去醫院,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但顧川的猜測是對的,林桁的確迎來了人生第一次易感期。
他和常人的情況不同,很少有alpha在分化階段是和成熟的oga一起度過的,是以林桁的易感期來得格外遲。
如同壓抑已久的病癥驟然爆發,來勢洶洶,不可抵擋。
衡月接到林桁電話的時候是下午叁點,她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她開會時私人手機放在辦公室里,聽見手機響時已經是林桁打來的第叁通電話。
最早一通是在二十分鐘前。
林桁知道衡月要工作,一般都是發微信給她,很少給她打電話,更別說連打叁通的情況了。
衡月接通電話,手機還沒放到耳邊,林桁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姐姐。”他照例先喚了她一聲,嗓音很啞,仿佛午睡過長睡昏了頭,但呼吸卻不似睡太久時的悶緩,反而促急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