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標停在輸入框里,衡月就看著林桁一句一句地慌張解釋,也不回他。
過了片刻,林桁像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衡月手機頂部顯示著的“正在輸入中”出現又消失,反復良久,林桁只干巴巴地發過來一句話。
【姐姐,你生氣了嗎?】
衡月正準備逗他兩句,手機卻突然進來個電話,是她姥姥的。
衡月父親去世后,衡月很少與姥姥聯系,她愣了愣,沒急著接,先回了學校里忐忑不安的少年。
【沒生氣】
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衡月想起什么,摁下語音識別輸入。
【我今晚要參加一個慈善晚宴,應該會晚些回來,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林桁看著屏幕,松了口氣。
【嗯,好】
高叁的一天過得充實且忙碌,下晚自習后,林桁把作業做完了才往家里走。
林桁離開的時候教室里還剩叁叁兩兩的人,他沒乘地鐵,跟著導航走回去的。
路過地鐵站,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衡月第一次帶他去乘坐地鐵的情景。
學生早晨上學的時間段恰處于車流量高峰期,在北州這個高峰段五公里要堵半個小時的寸土寸金的地界,坐車鐵定遲到,乘地鐵是最優的選擇。
但衡月沒怎么坐過地鐵,而林桁更是不會,說來好笑,兩個現代年輕人卻得學著怎么乘地鐵。
兩人不慌不忙進了地鐵站,學著旁人打卡進站,而后兩個人看著四通八達的路就犯了難。
于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就站在線路圖前一動不動地站著,瞅了半響才跟著路標找準方向。
衡月家附近的地鐵站是兩條線路的交匯站點,站臺里人多得離奇,進了地鐵,前后望去,車廂仿如封閉的長洞,烏壓壓全是人頭。
地鐵里已經沒有座位,衡月把著低矮的扶手,和林桁一起站在了一個靠門的角落處。
車廂微微搖晃,衡月踩著高跟鞋,站得不太穩。反觀林桁卻站得如履平地,他握著把手,不動聲色地把衡月護在了身前。
那時林桁剛到北州沒多久,還不知道這是以后去學校的路線,衡月也沒說。
他那時候話少,幾乎不主動和衡月說話,連看她都不大敢。
兩人第一次面對面離得這么近,少年故作沉靜地平視著反光的車廂門,但燒紅的耳廓卻出賣了他。
背后有人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來,他也不吭聲,只是難免的,兩個人被迫站得更近,他幾乎能嗅到衡月身上淡雅的香水味。
衡月為了方便,穿了條修身的淺色牛仔褲,淺白的襯衫塞入褲腰,前凸后翹,腰卻掐得纖細,兩人站在一起,惹得不少人頻頻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