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倒還好,眉頭皺著,只一副礙著衡月在這不好開罵的模樣。反倒林桁,垂著眼不說話,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但謝云知道兩人這層關系后,卻不由得松了口氣。
雖然兩個學生悶著嘴,她還不知道兩人是互相斗毆還是和其他同學發生了矛盾,但少牽扯一方人,對她來說要簡單許多。
這樣,顧川監護人沒來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衡月看顧川嘴邊一塊青脖子上幾道紅,又看林桁眉尾那處傷,嘆了口氣,“說吧,怎么回事。”
顧川和林桁顯然都有點怕衡月,是敬是畏說不好,反正她這樣輕飄飄一問,謝云好說歹說勸了半天都沒撬開的兩只悶蚌此時終于舍得張開了金口。
今天的事其實問題不在兩個人身上。
顧川在學校雖然說不上惹是生非,但打架斗毆是少不了的,alpha年少氣盛,一點小事都能動起手來,也好在他下手還知道輕重,沒打算年紀輕輕就把自己往局子里送。
下午林桁在食堂吃完飯,打算去學校的小超市買些需要的文具。
他對學校布局還不夠熟悉,只知道超市的大概方位,沒注意走岔了路,拐進了一條幽徑小道。
這條路走的人不多,路一側高墻聳立,另一側長了一片枝葉茂密的林木,樹蔭墻影層層迭下來,陽光都照不到頭頂。
小樹林被木柵欄圍住了,但圍得不牢,隨便掀開一片就能進到林子里去。
這處白天人跡罕至,晚上人卻不少,早戀的情侶最喜歡躲進樹林里親熱,如個私會的小廣場,甚至在不起眼的角落,能看見一兩個用過的避孕套。
學生心照不宣稱這地為“lovehotel”,青天白日,怕只有林桁這樣的新生會走這條道。
林桁沿著小路走了沒幾步,忽然嗅到了幾股濃烈的alpha信息素從小樹林里飄逸而出,同時,還有幾聲不明顯的打斗聲。
林子旁的柵欄圍了有兩米高,盛夏酷暑,上面爬滿了綠意盎然的藤蔓,林桁往里看了一眼,沒看見人,但信息素里飽含攻擊性,想來是有人在里面發生了“爭執”。
林桁沒打算多管閑事,聞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只讓分化還未完成的他感到無比煩躁,這種抵抗情緒源自本能,任誰也不能克制。
林桁屏聲斂氣,視若無睹地繼續往前走,但還沒走出小路,枯葉碎裂的聲音突然逼近,一個人影快速從樹林里鉆了出來。
黑發寸頭,面色不善,正是林桁的新同桌——顧川。
他嘴角破了皮,衣服上沾了灰,懷里還抱著只瘦巴巴的橘貓崽。
顧川身后有叁個人熟門熟路地掀開柵欄追著他出來,他顯然沒想到林桁會在這,看了眼懷里的貓,顧不得太多,把奶聲奶氣叫的貓崽子往林桁胸前一塞就轉過了身迎上了追出來的叁人。
他背對林桁留下一句話,“抱好了,不然我揍死你。”
林桁看小貓身上臟兮兮的,伸出只手把小貓托掌心里了。
他手掌寬大,托只小貓綽綽有余。
那貓瘦弱不堪,眼睛都還沒睜,皮毛上有好幾處明顯的傷,血水將毛發都染成了縷。更甚至,小貓耳朵和肚子上好些個圓疤,像是煙頭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