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口中那個叫“顧總”的人,好像和她關系很好
林桁抬起手臂搭在額頭上,無比清醒地躺了半個小時后,從床頭拿起了手機。他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框里敲下了衡月兩個字。
跳出的搜索結果不多,最新叁個月內幾乎都與衡月母親去世的消息有關。
衡氏家族、離世等關鍵字充滿了他的視野,他往下滑了滑,快速掃過幾條虛假到離譜的新聞,腦內思緒突然一顫,他停下滑動的手指,猛地意識到自己像個變態一樣在窺探衡月的隱私。
一股羞愧之情緊纏心頭,他攏緊眉心,正欲退出瀏覽器,眼角卻瞥見一條標紅的大字標題:顧氏繼承人顧行舟取消與未婚妻衡家叁小姐月的訂婚,轉而與黎氏聯姻竟是因愛生恨
這條資訊的發布時間在四年前,林桁剛接觸網絡不久,并不知道早些年的娛記為奪眼球能寫出怎樣的新聞,長指懸停在標題上,他被“未婚妻”叁個字沖擊得震驚不已,遲遲沒能回過神來。
林桁最終并沒有點進標題,他思緒恍惚地退出瀏覽器,放下手機,慢慢從床上撐坐了起來。
不滿十七歲的少年,連分化發育都還沒完成,更沒到法定結婚年紀,“訂婚”這種事對他而言,遙遠得像是下半輩子的事,但對衡月來說卻不是。
林桁忽然意識到自己太過年輕,沒有成年,就連身體也還在成長,他在衡月眼里,恐怕就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么,想明白這一點后,他感到異常的難過。
四下寂靜的深夜,林桁靠在床頭,頸后的腺體陡然沒由來地針刺般疼起來。
一陣又一陣,扯拽著胸膛下緩慢跳動的心臟,與之間相連的血管和筋脈一起,一并隱隱作痛。
林桁無法控制地胡思亂想著,視線穿透黑暗,望向與衡月臥室相連的那面墻壁,不知過了多久,門鎖轉動的聲音驀然響起,拉回了他的思緒。
家里只有他和衡月兩個人,此時門外是誰不言而喻。
房門推開幾乎沒有聲音,柔和月光傾注進房間,林桁這才想起自己忘了鎖門。
他睡覺習慣關緊窗簾,此時房內光線昏暗,如在四周蒙了塊厚重黑布,只有門口的方向破開個洞,得見幾分光色。
林桁伸手打開燈,怔怔看著穿著白色睡裙站在門口的衡月。
想了半夜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抿了下唇,如之前看見她夢游那般,方想喚聲“姐姐”,但一時想到什么,又把這個彰顯著年齡差距的稱謂吞回了喉嚨。
衡月顯然是在夢游,她鞋也沒穿,白皙雙腳赤裸踩在淺灰色地板上,目的性十分明確地朝床上的林桁走近。
林桁他遭過衡月兩次“毒手”,在衡月靠近時,他立馬抬手捂住了耳朵,手撐在身后,上身后仰著躲了一下。
但衡月這次并不是奔著他的耳朵而來,在林桁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掀開蓋在林桁腰間的被子,熟練地爬上了床。
溫熱柔軟的身軀鉆進被窩,纖細白皙手臂橫過林桁腰身搭上來,在林桁還愣愣捂著耳朵的時候,衡月已經靠著他,熟睡般閉上了眼。
林桁坐在床上靠門的位置,衡月一躺上來,幾乎是緊緊貼在了他身上。
她手腳被空調吹得發涼,仿佛貪戀少年炙熱的體溫,甚至還無意識往林桁身上擠了擠。
漂亮的臉頰透過薄薄一層睡褲貼著少年的大腿,林桁呼吸一滯,渾身瞬間僵得發硬,某處卻顫巍著動了一下。
他睜大雙眼,慌張無措地低頭看著衡月,臉龐轟一下漲得通紅,僵硬呆愣地舉著手,仿佛一塊燒著的人形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