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先別抓,聽我說。你的腿不是天生的毛病,也不是治不好的老病根,是能治的。我這些日子研究了不少古方,這才配出這藥。它能通經活絡,活血化瘀,只要堅持貼上半個月,不出一個月,你走路就能穩當起來。”
“那……那得多貴啊?”
焦誠安眉頭緊皺,聲音里透著擔憂和心疼。
“辭霜,舅知道你有心,可你別亂花錢。你一個女孩子,又剛離了婚,帶著孩子過日子,手里能有幾個錢?這些藥要是貴得很,舅可不能要。”
他心里一陣發酸,聲音也低了下來。
“舅這條腿,不耽誤吃飯干活就行,治不治的,真不打緊。”
葉辭霜沒說話,只是低頭打開布包,一罐一罐地把藥膏拿出來。
她將這些小瓷罐全都塞進焦誠安的口袋里。
“舅舅,你聽我說。”
她抬頭看著他。
“這些藥膏都是我自己采藥、熬制的,用的都是山里常見的草藥,沒花幾個錢。我自己試了好幾次才調對比例。每一罐,都是我親手做的。你不收下,就是嫌我心意不夠,就是不疼我了。”
“你要真心疼我,就聽我的話,好好把身子養起來。等你腿利索了,走路不疼了,還得幫我照看小微呢。她還小,離不開人,我得出去謀生路,做點小生意。你要是能幫我搭把手,我心頭的擔子也能輕些。”
她看著舅舅低垂的眼睛,輕聲又帶著幾分倔強地補充。
“你也不想,我離婚之后,帶著孩子,連個能依靠的大人都沒有吧?我不想再過從前那種日子了。可只要我還站著,我就得護住小微,也得護住咱們這個家。”
“唉……”
焦誠安低低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葉辭霜。
“你從小就跟草藥較勁,你小時候就喜歡跟著村里的老郎中采藥,蹲在藥碾子前一看就是半天。記得你當初高考報的志愿,頭一個就是醫學院,你說你想當醫生,要治好窮人的病,不讓像奶奶那樣的人,因為沒錢看病就這么走了。”
他搖了搖頭。
“誰能想到,考前偏偏碰上那個賴上人的老頭。你為了救他,結果自己淋雨發高燒,連續三天都沒緩過來。那幾天你神志不清,根本沒法進考場。可就算這樣,你還惦記著那老頭有沒有醒過來……”
“也怪我和你舅媽沒本事,要是家里有錢,能替你擋下這些事,要是當時能送你去省城大醫院調養,或許你還能補考……你也就因為那事心神大亂,落了榜。這事兒,一直壓在我和你舅媽心上。”
葉辭霜沒上成大學,一直是焦誠安和姜云花心里的疙瘩。
“舅舅,舅媽,你們別自責了。”
葉辭霜輕輕握住焦誠安的手。
“其實……當年那個被我救的老頭,根本沒訛我們。他還拎著大包小包,親自上門道謝。他兒子聽說了這事,非要報答我,還說要幫我聯系學校,看能不能走特殊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