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怕你不肯輕易出兵才出此下招的,她一定也早就算計好了你一定會來救她的家人,原本是萬無一失之計,最后的意外,我想她也是不愿意看到的,畢竟死的是她的阿爹。”
“你倒是很能替蘇幫主找理由開脫。”
云中錦嘲諷道。
“你打算加入漕幫了嗎?需要我為你引薦嗎?雖然眼下我與她不是很對付,但我相信,只要我開口,她還是會很樂意收下你這個新的徒子徒孫的。”
陳克己笑著擺手。
“這世上我就只敬佩兩位女英雄,蘇繡擺第二,那第一就是你嘛。我沒道理放著第一不跟,倒去追隨第二。”
“我只是好奇,你和蘇繡到底能鬧得有多不愉快?離開漕江六年了,若不是圣命難違,我想你這一輩子都不愿意再踏足漕江的吧?”
“多少人都是沖著蘇繡的大名,不遠千里來投靠漕幫的,你這一來,就與幫主大眼瞪小眼的,我都已經能想象出當年,她登上幫主寶座,你氣呼呼離開,兩個人不歡而散的樣子啦。”
云中錦沒有笑,只是微微搖首。
“沒有,當時我并沒有立即離開漕江。”
“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放心蘇繡嘛。其實你大可以放心的啦,蘇繡并沒有給你丟臉,不是嗎?”
陳克己又笑得賤兮兮的。
“你看,現在的漕幫在她的治理下,已經是萬象更新了。不僅沒給官府拖后腿,在百姓遭難的時候,還能挺身而出,代官府賑濟災民,真是難能可貴。”
“還有那個君無虞,都讓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要不說起當初那些事,我都想象不出當年他是那么壞。”
說到君無虞,云中錦的眉心輕輕一挑,沖陳克己問道,“你覺得,能夠把君無虞這樣的人當做心腹,會是什么好事嗎?”
陳克己想了想,“我看可以。蘇繡的眼光獨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嘛。更何況,浪子回頭金不換。”
“阿錦,我不得不說,你對蘇繡是不是太過苛刻了?我一個局外人都覺得你有失偏頗。其實,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并不重要,你說是嗎?”
“過程,真的不重要嗎?你也認為,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嗎?那結果是好是壞,又是以什么標準來評判?”云中錦問道。
“這……”陳克己摸著后腦勺,一時答不上來。
“這也不懂?虧你還是刑部差官,我非常懷疑你這個八品是怎么得來的。”
云中錦拿起劍來在陳克己的腦袋上敲了敲。
陳克己急忙說道:“我當然知道啦,不論對錯與是非,評判一切的唯一標準就是律法。把握好律法這一準繩,是每一個執法者最基本的素養。從我進入官衙當捕快開始,這條準則從不敢忘記。”
云中錦這才滿意地點頭道,“這還差不多。若是不記得,或是做不到,就趁早回京去,別再跟著我了。”
“哪能呢?忘記我自己也不敢忘記律法,還有,阿錦你。”
云中錦正色道:“叫我云中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