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弄清楚,不止是四弟,我們?nèi)宥加欣为z之災(zāi)。”
說完這話,楊明經(jīng)不得不看向謝玉琰:“謝氏……做的是對的。”這一字字如同在剜他的心。
謝氏將楊氏一族弄成這般模樣,讓他這個兒子站出來對付親爹,他卻還要說:謝氏是對的。
現(xiàn)在,他還要審問他爹,他可真是個大孝子。
楊明經(jīng)眼睛通紅,似是要滴出血來,唯一一次忤逆父親,竟是在這樣的時候。
“父親,”楊明經(jīng)顫聲,“你可知這樁事?與這樁事有沒有關(guān)系?”
楊二老太爺仍舊板著臉,臉上的肉不受控制地抖動,驚駭和憤怒都寫在上面。
“二伯還落下一樁。”
他已經(jīng)做到這樣了,偏偏有人卻還嫌不夠。
楊明經(jīng)咬牙切齒,他深吸一口氣,不得不再次開口:“爹,你是不是還在北城外給四弟置辦了處莊子?”
“那莊子上有什么?”
楊二老太爺整個人晃了晃,他努力挺直脊背,渾身上下那根最長的骨頭,就是最后支撐他皮囊的東西,然而他卻聽到“噗通”一聲。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的雙腳,依舊牢牢站在地上,跪下來的是杜太爺。
“賀巡檢,”杜太爺急呼道,“不是我……是楊明山他跟我說的,朝廷封了和市,但邊民需要布帛,這時候運出去定能賺一大筆。”
“我沒有多少,我就只是幾箱……”
杜太爺伸出了兩根手指,但是很快兩根變成了三根。
“就這些了,就這些了。”
杜太爺哀嚎著在地上叩首:“我有罪,與族中其他人無關(guān),是我……被私利蒙了眼。”
老邁、佝僂的身影不停地哆嗦著,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可憐。
不過……
半點打動不了她,那道如同催命般的聲音又來了。
“杜太爺,楊明山幫你用布帛換回了什么?”
“如果進項是銀錢,你家中該有這筆賬目,如果是東西……希望不是朝廷違禁之物。”
杜太爺眼前發(fā)黑,身體不穩(wěn),屁股撅起,一頭杵在了地上。
杜家下人去拉扯杜太爺,謝玉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卻在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