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郎想要說話,喉嚨一癢卻咳嗽起來。
上次在瓷行,眼看著陳益修等人被抓,張三郎嚇出一身冷汗,當天晚上張三郎就病倒了,直到現在都沒有痊愈。
郎中說他是受了風寒,但張三郎卻知曉自己是心病。
張家想要借陳益修等人的手,謀奪瓷行行老之位,雖說他僅僅只是動了這個念頭,但看在謝大娘子眼里,他與陳益修等人已然是一丘之貉。
只要想到耀州窯可能會這樣斷送在他手中,他就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結果與他預想的差不多,謝大娘子在汴京開石炭窯,燒制瓷器,今日就是開窯之日。謝大娘子請了許多窯主前去看瓷器,卻沒有他們張家。
張老爺伸手拍撫兒子的后背:“莫要著急,耀州乃是大窯,我們也有瓷器送去榷場,這么大的買賣,謝行老不可能就丟棄,咱們還有機會。”
張三郎搖頭:“這些日子,兒子徹底想明白了,為何謝行老要重簽契書。”
張老爺看著面容消瘦的兒子,總覺得兒子有些癲狂,卻也不敢逆著他的意思:“為何?”
張三郎喘著氣:“父親可看了大名府石炭窯的瓷器?是否與我們的炭窯不同?”
張老爺點了點頭:“色澤更為鮮艷,不過……那只是大名府瓷窯,與我們耀州窯沒太大關系,再說,我們也能修葺石炭窯……”
張三郎搖頭:“來不及了。謝大娘子將石炭窯的燒制技法,傳給那些瓷窯,他們很快就能利用新窯,燒制出許多新器型,到時候坊市上都是這樣的瓷器……我們的舊瓷,必然受沖擊。”
“用石炭窯燒制瓷器,本錢會大大減少,我們如何能賣的過他們?”
若是大梁僅有一家石炭窯,是一家獨秀。
其余的瓷窯只能看著羨慕。
可若是大梁突然冒出許多石炭窯,各個窯口靠著石炭窯,紛紛燒出新樣式的瓷器,那就會成為大勢。
對于趕不上這次熱潮的窯口來說,就是一次重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