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不用審案嗎?”王鶴春終于抬起頭,“楊家那邊查明白了?莊子上自戕的軍漢查清了身份?謝家也要脫罪了,兄長怎么思量?還要等著一個小娘子將證據送到衙署?”
這一連幾問讓賀檀徹底收起了閑適的神情,想要再說些什么,知曉敵不過王鶴春那張嘴,也只好作罷。
“我去大牢。”賀檀站起身向外走去,反正不是他的貍奴,他跟著急什么?這貍奴回來也就罷了,若是好幾日不見蹤影,看王鶴春能不能坐得住。
賀檀離開之后,屋子里安靜下來。
王鶴春繼續拿起另一本公文來看,不知過了多久,小廝桑典走了進來,桑典揉著凍得發紅的耳垂,將一碗湯水端到王鶴春面前。
“郎君,”桑典低聲道,“我去找了一圈,平日里貍奴喜歡去的地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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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心
王鶴春應聲,似是并不在意。
桑典恐怕自家郎君傷心,憋了半晌道:“若是不回來,郎君也別難過,可見那貍奴是個沒良心的?!?/p>
“誰家待貍奴像郎君這般?”
“不然,郎君就當那貍奴沒了,一晃十年過去,有些貍奴也就只能活上那么久。改日我再給郎君尋一只來?!?/p>
“不過這次郎君可別像之前一樣養貍奴了,給它取個名字,沒事喚一喚,讓它知曉還有郎君這樣一個主子。”
“您待它好,卻像是個鋸嘴的葫蘆,啥也不肯說,它哪知曉郎君的心意,還當郎君厭煩它,它自然就想著往外跑。”
桑典一板一眼地說著,只不過那勸說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徑直往他家郎君胸口上扎。
如果桑植在這里,定要捂住他的嘴,將他拖下去。
王鶴春轉頭去看桑典,桑典這才住了嘴,他說的也沒錯,他家郎君明明在意那貍奴,卻從來不肯說。
“那貍奴不是仙人養的,”桑典冒著危險最后說了一句,“如果是……那它也與那仙人一樣……是個沒心的?!?/p>
桑典逃出了二堂,他家郎君目光如刀,他委實受不住。
王鶴春終于將手中的文書批改好,然后他再去看那只小碗。
那仙人……
不是沒心,她只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