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張未不停地叩首。
王晏依舊不說話,張未心中了然,王晏這是等他供述出所有內情。
想明白這一點,張未也就不再掙扎,將知曉的都說出來:“夏孟憲將徐瑋喚來汴京,就是讓他暗中對付王……相公和王大人……”
既然他在這里看到了王晏,就說明王晏知曉了所有一切,他再隱瞞也沒了用處。
“通過寫汴京小報的柳二郎,牽扯到謝氏,誣陷謝氏等人泄露機密通敵。”
“我們是機宜司,自然容易羅織罪名,手中有許多與藩人往來的信箋,只要將這些送到謝氏住處,謝氏就百口莫辯。光憑謝氏一個商賈,不可能拿到這些消息,朝廷只要順藤摸瓜,就能牽連到王大人父子身上。”
張未說到這里,想要供述他將信箋放在了哪里,以此為自己減輕罪責,卻發現王晏身邊人遞過了一只木匣。
張未吞咽一口,那木匣正是他帶來的信箋,他將匣子埋在了謝氏院子里,原來早就被人挖了出來。
王晏打開匣子,拿出信箋查看。
張未道:“這些……信函……其實是我們與西蕃商賈傳遞消息時留下的,大多是買賣貨物……也……也有些不重要的消息,譬如關卡武將換防、調動……我們也從他們手中買消息,呈給朝廷。”
“正因為這樣,我們西北的機宜司,才得以一直留存。”
王晏冷冷地道:“將從西蕃得到的消息拿來換官職,再用大梁的消息向西蕃換銀錢。徐瑋這個駐邊的官員,將機宜司做成了一樁大買賣。”
張未再次磕頭:“這都是徐瑋做的,我們只是聽他的吩咐。”他試圖以此來換得活命的機會,這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正當張未磕的頭破血流之時,又是一道聲音響起,這次是個女子。
“吩咐機宜司來殺我的人,真的是夏孟憲嗎?”
“或者說,只有夏孟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