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旅還有多少家底?”王林轉(zhuǎn)向鐘光邦,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鐘光邦早已準備好數(shù)據(jù),立刻匯報,語氣沉重:“旅長,政委。高臺之戰(zhàn)后,我旅現(xiàn)有可戰(zhàn)之兵六千二百余人,其中輕傷員八百余人可勉強參戰(zhàn)。武器方面,75mm野戰(zhàn)炮剩18門,但炮彈僅余不足三百發(fā),平均每炮不到17發(fā)!82mm迫擊炮彈藥余500余發(fā),僅可支持全團5-7輪急速射。輕重機槍子彈合計約二十五萬發(fā),平均每挺機槍不到五百發(fā)。步槍子彈稍多,但也不足四十萬發(fā)。手榴彈還剩八千余顆。糧食……算上繳獲和自帶,僅夠全軍七日之用。”
每一個數(shù)字報出,窯洞內(nèi)的氣氛就壓抑一分。這點彈藥,面對七萬敵軍,恐怕連一場像樣的防御戰(zhàn)都支撐不下來。更何況部隊剛剛經(jīng)歷血戰(zhàn),人困馬乏,許多戰(zhàn)士帶著傷。
李云龍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娘的!七萬!就是七萬頭豬,伸著脖子讓咱們砍,也得把咱們累死!更何況咱們現(xiàn)在刀都快卷刃了!”
陳阿海、丁偉、孔杰等將領(lǐng)也面色嚴峻,眉頭緊鎖。敵我力量對比懸殊到了令人絕望的地步。
王林沉默著,目光再次投向腦海中的系統(tǒng)地圖。那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仿佛一張巨大的血盆大口,要將這支孤軍徹底吞噬。壓力如同實質(zhì)般壓在他的肩頭。
他知道,接下來的抉擇,將關(guān)系到整個獨立旅,甚至整個西路軍的生死存亡。是聽從總部命令,收縮至倪家營子進行注定慘烈的堡壘防御?還是……另尋他路?
系統(tǒng)冰冷的評估數(shù)據(jù)和他自身的軍事直覺都在瘋狂預(yù)警:死守,必是絕路。
但破局之路,又在何方?
王林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地圖,在這鐵桶般的合圍中,硬生生撕開一條生路。
“情報顯示,敵人完成合圍,最快需要幾天?”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楊克明略一思索:“最快三天,其外圍騎兵便可初步形成封鎖。但要完成步兵的全面展開和攻擊準備,至少需要五到七天。”
“五天……”王林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光芒,“時間緊迫,但還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所有人都抬起頭,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這位屢次創(chuàng)造奇跡的旅長,難道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
王林沒有立刻說出他的想法,而是看向董振堂和楊克明:“軍團長,楊政委,高臺可以放棄,部隊也可以向倪家營子收縮。但我建議,收縮不能是簡單的撤退集結(jié),而必須是積極的、帶有反擊企圖的機動防御!我們必須在這五天之內(nèi),趁敵人合圍未穩(wěn),打亂他的部署,挫傷他的銳氣,甚至……爭取到意想不到的戰(zhàn)機!”
他站直身體,語氣斬釘截鐵:“絕不能坐等敵人把我們困死!就算他是七萬頭豬,我們也要把他攪得天翻地覆!就算是絕境,我獨立旅,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話語中的堅定與自信,仿佛帶著某種魔力,驅(qū)散了些許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霾。
危機已然迫近,七萬重兵壓境,死地或許就在眼前。
{歷史旁白:1937年1月,西路軍在高臺失守后,主力撤至倪家營子地區(qū)建立臨時根據(jù)地,依托當(dāng)?shù)赜?3個屯莊組成的防御體系(圍墻厚達4-5米)與敵周旋。馬步芳部調(diào)集5個騎兵旅、3個步兵旅及民團共7萬余人圍攻倪家營子,近40天的戰(zhàn)斗是西路軍西征過程中規(guī)模最大、持續(xù)時間最長的戰(zhàn)斗,3月11日,西路軍因兵力銳減(不足萬人)被迫南撤,12日在梨園口遭遇敵軍圍殲,余部約3000人退入祁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