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規訓與界限（第2頁）

張媽也放下托盤，笑著示意她用茶點，然后跟著林伯一起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蘇晚晴一個人。

剛剛接收的大量信息讓她頭腦發脹。她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那杯水和精致的點心，毫無胃口。

她拿出手機，果然看到林伯發來的郵件，里面是長達數頁的菜單、別墅區域注意事項以及一份簡潔到近乎冷漠的明日晚宴初步提醒。

一種巨大的不真實感包裹著她。她仿佛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被輸入了各種程序指令的機器人，即將被放置在一個名為“凌太太”的舞臺上進行表演。

自由？在這里是奢侈品。

她站起身，決定還是熟悉一下這個“籠子”里她被允許活動的范圍。她推開房門，走到二樓的走廊上。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兩邊的房間門都緊閉著，一片死寂。

她按照林伯的指示，沒有走向東側，而是從另一端的樓梯下到一樓。

客廳空曠得可以聽見自已的心跳回聲。她走過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手指無意間拂過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沙發面料，觸感細膩卻冰涼。巨大的抽象畫掛在墻上，色彩強烈沖擊，她卻看不懂其中的含義。

她推開玻璃門，走到庭院。庭院打理得一絲不茍，草坪綠得像假的，花卉修剪得極具幾何感，一個巨大的無邊泳池映照著藍天，水波粼粼。很美，卻像是效果圖，缺乏生機。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試圖找到一點點屬于“人”的氣息。

最后，她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陽光玻璃房。里面放著幾盆長勢很好的綠植，還有一張舒適的躺椅和一個小書架。這里似乎不像其他地方那么“規整”，帶著一點隨意感。

這可能是整個別墅里，唯一讓她感覺稍微能喘口氣的地方。

她在躺椅上坐下，陽光透過玻璃頂棚灑下來，帶來些許暖意。她閉上眼睛，試圖驅散心頭的冰冷和惶惑。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汽車引擎低沉的聲音。

蘇晚晴猛地睜開眼，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

是他回來了嗎？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有些慌亂。她應該出去嗎？還是就待在這里？協議里沒寫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她猶豫著，最終還是沒有出去，只是悄悄走到玻璃房靠近主宅的一側，透過層層疊疊的植物葉片，向外望去。

只見那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主樓門口，司機下車打開后座車門。

先下來的是一雙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筆挺的西褲包裹著修長有力的腿。然后，凌墨寒整個人走了出來。

他似乎剛從某個正式場合回來，穿著整套的西裝外套，身形挺拔如松，夕陽的金輝在他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輪廓。他正微微側頭聽著身邊的秦風快速匯報著什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偶爾點一下頭。

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偏僻角落的玻璃房，或者說，即使注意到了，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