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娘無聲笑了。
自從粟娘和趙敏求好上,隔三差五背著她們出去,還拿著她們做幌子。
宋彤也被她拉過去做幌子,他們倆在前面依偎繾綣,她在后頭像紅娘般望風(fēng)。
有時候回來晚了,宋彤會悄悄打量她,生怕她著了趙敏求的道。
但是總會有那么一天,她心知肚明。
絨絨也是,和她那位糾纏著,難舍難分。
明明知道不對,但是自己也身陷泥潭指望別人撈一把,不能給她們指條明路,只能親眼看著事態(tài)一步步發(fā)展。
她安慰自己:只要不鬧出來,不管怎么說都是好的。
她們的人生牌太爛,贏一把都是贏。
清明過后,沒有等來絨絨的喜事。
絨絨說,最近官員調(diào)動,一批人被貶一批人升官,朝中局勢波譎云詭。
她的事有些棘手,只能再等等。
這話王甫也說過。
他倒奸滑,看著風(fēng)頭不對拉著何尚書改換門庭,最近和蔡尚書打得火熱,又是三天兩頭見不著人。
等到五月末,王甫成親了,娶了何尚書家的侄女。
真是個唯利是圖的男人,還好她也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
六月初,趙敏求成親了。
鞭炮“轟”一聲炸開。
嘈雜的大街回蕩著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黃褐色煙霧彌漫,硫磺味襲來。
竽響起,嗩吶明亮的音調(diào)一出,迎親的人群便如水泄般從大門涌出。
看熱鬧的路人鬧哄哄地擠在道路兩邊,張望娶親的隊伍,笑鬧聲同娶親的隊伍藏在嗩吶的喧囂中。
一長列的擔夫穿著大紅綢緞,跟隨新婦的大紅喜轎,挑著裹著大紅繡球的箱籠,一路逶迤。
即便是見過大場面的京城人士,也不禁感慨新婦妝奩豐厚。
粟娘她們被教坊派過去搬演。
同樣的事如果落在宋彤身上,她死也不去。
早知道給人做小,但是面對正室與妾室之間巨大的鴻溝,她還是不忍直視。
她要嫉恨,連嫉恨也嫉恨不到正室身上,人家也是被迫;她要怨恨男人,可他偏是救她的人,最后恨來怨去只能怨恨自己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