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謝昀操控輪椅進來:“很好聽。比你在舞臺上的任何一次演奏,都更有力量。”
許歡顏微微一愣。
“憤怒和痛苦,也是音樂的一部分。”他看著她,目光深邃:“能將它們轉化為前進的力量,而不是被其吞噬,這很了不起。”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打開了她心中某個一直緊繃的結。
她一直在努力遺忘、逃避過去的傷害,試圖只展現美好和堅強。而他卻告訴她,接納那些傷痕,它們也能成為她力量的一部分。
“謝昀,”她輕聲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琴房里安靜了片刻,只有窗外細微的風聲。
謝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如果我說,從多年前在謹言的琴房里第一次聽你彈琴時,就被某種東西擊中了,你會覺得可笑嗎?”
許歡顏愕然抬頭,對上他認真的目光。師哥的琴房,那甚至早于她認識方明執。
“那時你像一株努力向著陽光生長的藤蔓脆弱又堅韌,眼里全是純粹的光。”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后來得知你嫁人,我便將這點心思擱下了。”
“我幫你,并非要你回報什么。”他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只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明珠蒙塵,看著那樣一個曾經眼里有光的女孩被徹底摧毀。你值得被好好對待,值得擁有平靜幸福的生活,僅此而已。”
許歡顏的心跳在寂靜的夜里異常清晰。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強大內斂,總是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出現,給予她最切實的庇護和最平等的尊重。
他看她的眼神從未有方明執那種居高臨下的掌控欲,而是帶著一種深刻的欣賞和珍視。
一種陌生的、細微的情感,開始在她心間蔓延。
“謝謝你謝昀,不僅僅是為了今天。”
謝昀微微頷首:“很晚了,早點休息。”
他操控輪椅轉身,準備離開。
“謝昀。”許歡顏忽然叫住他。
他停下來,回頭看她。
“下次……”她抿了抿唇,輕聲道:“下次如果我彈琴,你想聽可以進來聽,不用只在門外。”
謝昀明顯怔了一下,隨即一抹極淡卻真實的笑意在他唇角漾開,柔和了他冷峻的眉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