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幾道黑影從院里沖出來,手里拿著刀,朝著大樹的方向撲來。林驚鴻立刻拔出佩劍,擋在阿蕪身前,與黑影纏斗起來。阿蕪也從袖中取出匕首,警惕地看著周圍。
黑影的武功不弱,招式狠辣,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林驚鴻以一敵三,漸漸有些吃力。阿蕪見狀,找準時機,用匕首劃傷了一個黑影的手臂。黑影吃痛,動作一滯,林驚鴻趁機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就在這時,西跨院里突然亮起一盞燈籠,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都住手。”
阿蕪和林驚鴻抬頭一看,只見蕭徹站在院門口,手里提著燈籠,身后跟著幾個隨從。燈籠的光映在他臉上,看不出喜怒。
“端王?”林驚鴻握緊佩劍,警惕地看著蕭徹。他沒想到,蕭徹會在這里。
蕭徹的目光掃過地上的尸l,又落在阿蕪和林驚鴻身上,語氣平靜:“兩位深夜潛入本王府中,意欲何為?”
阿蕪知道,現在再隱瞞也沒用。她摘下臉上的蒙面巾,看著蕭徹,語氣堅定:“我要找一個紫檀木盒,那是我父親的遺物,據說在王爺手里。”
蕭徹看著阿蕪,眼神微變:“你父親是誰?”
“蘇振邦。”阿蕪一字一頓地說。這是她十年來,第一次在長安,當眾說出父親的名字。
蕭徹握著燈籠的手頓了頓,燈籠的光微微晃動。他沉默了片刻,道:“跟我來。”說完,轉身走進西跨院。
阿蕪和林驚鴻對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蕭徹走了進去。西跨院里放著幾個木箱,地上還有一些散落的紙張,顯然剛才黑影在搬運的,就是這些東西。
蕭徹走到一間廂房門口,推開門,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紫檀木盒——正是阿蕪要找的那個。
“這就是你父親的遺物。”蕭徹指著木盒,語氣復雜,“十年前,蘇家被抄家后,我從內務府的庫房里把它要了過來,一直放在這里。”
阿蕪快步走到桌前,顫抖著手打開木盒。木盒里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疊泛黃的信件,還有一本賬本。她拿起信件,仔細看了起來——信上的字跡是父親的,內容是關于北境軍糧的調配,其中有幾封信提到,有人私吞軍糧,賣給朔漠部,還提到了一個名字——柳成。
阿蕪的手猛地一震,信紙掉落在桌上。她終于知道,父親為什么會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因為父親發現了柳成私賣軍糧的秘密,柳成怕事情敗露,才聯合他人,構陷蘇家。
“這些年,我一直在查這件事。”蕭徹走到阿蕪身邊,語氣沉重,“柳成背后有人撐腰,而且牽扯到北境的勢力,我一直沒能找到確鑿的證據,沒法為蘇家平反。”
阿蕪抬起頭,看著蕭徹,眼中帶著淚水:“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早點告訴我?”
蕭徹看著她,眼神里帶著愧疚:“我怕你沖動行事,柳成心狠手辣,一旦知道你還活著,肯定會對你下殺手。而且,當年我上書為蘇家求情,已經引起了皇帝的忌憚,若是再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林驚鴻走到阿蕪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蕪,現在不是哭的時侯,我們有了證據,就可以為蘇家平反了。”
阿蕪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她拿起木盒里的賬本,賬本上詳細記錄了柳成私賣軍糧的數量和時間,還有朔漠部聯系人的名字——這是確鑿的證據。
“我們必須盡快把這些證據交給盟主,讓他聯合寒門官員,在朝堂上揭發柳成的罪行。”阿蕪語氣堅定。
蕭徹點了點頭:“我會幫你們。天衍閣在朝堂上有不少眼線,可以幫你們傳遞消息。而且,柳成最近在邊境增派兵力,恐怕是想掩蓋私賣軍糧的罪行,我們得盡快行動。”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隨從跑了進來,臉色慌張:“王爺,不好了!玄鐵衛包圍了王府,說要搜查刺客!”
阿蕪和林驚鴻臉色一變——玄鐵衛怎么會突然來搜查?難道是柳成察覺到了什么?
蕭徹皺起眉,道:“你們先從后院的密道離開,我來應付玄鐵衛。”他轉身對一個隨從吩咐,“帶他們去密道。”
“王爺,那你怎么辦?”阿蕪擔心地問。
蕭徹笑了笑:“放心,柳成還不敢對我怎么樣。你們出去后,盡快聯系青蕪盟,我會派人跟你們接頭。”
阿蕪點了點頭,跟著隨從往后院走去。走到密道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蕭徹,只見蕭徹正站在院門口,手里握著燈籠,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挺拔。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男人,或許不僅僅是她查案的助力,更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密道里很黑,只有隨從手里的火把照亮前路。阿蕪緊緊抱著紫檀木盒,心里充記了希望——十年了,蘇家的冤案,終于有了平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