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就是這種感覺。
這種看透了萬物,卻又對萬物抱有最深沉的悲憫的感覺。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豬妖,甚至不是一個普通的孟婆,能擁有的。
這感覺,無比熟悉。
熟悉到,讓他心口再次隱隱作痛。
“好!太好了!”楊杰書猛地一拍桌子,激動得臉都紅了,“香兒!你這段理解,簡直是神來之筆!編??!編劇在哪兒?趕緊記下來!這段詞,必須加進去!這就是我們這部戲的魂!”
編劇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他看著馮香兒,眼神里充滿了崇拜的光芒,拿著筆記本刷刷刷地記著,仿佛看見了繆斯女神本神。
“那個”陸伯山清了清嗓子,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商量的語氣開口,“我覺得我那個太子的角色,是不是也有點太臉譜化了?他囂張跋扈的背后,是不是也應該有點嗯深層次的原因?”
他肩上,衣領里,小粉探出個小腦袋,對著馮香兒的方向,偷偷比了個心。
馮香兒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
“有啊?!?/p>
“比如?”陸伯山眼睛一亮。
“比如,他有病?!瘪T香兒言簡意賅。
陸伯山:“?”
“你想想,”馮香兒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一個太子,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為什么還非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欺負一個小妖怪?這不符合邏輯?!?/p>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有隱疾。而且是那種關乎男性尊嚴和皇家血脈的隱疾。他聽說這千年朱果,能嗯壯陽,所以才不遠萬里跑來搶。他的囂張,是為了掩飾他內心的自卑和虛弱?!?/p>
“噗——”
楊杰書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全噴在了劇本上。
陸伯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白到紅,再從紅到紫,最后變成了豬肝色。
他指著馮香兒,手指都在抖:“你你你你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瘪T香兒沖他眨了眨眼,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他所有的秘密,“要不要我幫你把把脈?我祖上,是治不孕不育的?!?/p>
“哇——!”
陸伯山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像個被戳穿了秘密的小學生,捂著臉,哭著跑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