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的話像是一記重錘,重重砸在了沈宴哲身上。
他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長這么大,這是第一次,父親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說他。
他委屈極了。
可又在看到那份合同時,不知所措。
“那……”他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像蚊子哼,“我還能找回她嗎?”
“我要她。”他又說,語氣帶著執拗,“她是我的,她得照顧我。”
沈父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堵得慌,沉默了很久,緩緩搖了搖頭。
“兒子啊,放過她吧?!彼麌@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疲憊,“她已經很苦了?!?/p>
沈父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薄薄的紙,“臨走前,我讓人查了她的病?!?/p>
“癌癥?!鄙蚋傅穆曇舻土讼氯ィ安恢朗窃缙谶€是晚期,可她離開時那副樣子,怕是……”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沈宴哲的瞳孔猛地收縮,后退數步,跌坐在地上。
癌癥?
她怎么會得癌癥呢?
明明,她之前還是好好的啊。
她被蛇咬了都沒事怎么會……
忽而,畫面閃回腦海。
想起她被他推撞在石頭上時蒼白的臉,想起她總在深夜捂著小腹皺眉,想起她最后看他時,眼底那片化不開的疲憊。
沈宴哲懵懂的恍然、
原來不是裝的。
原來她是真的疼。
安從雪騙他!
沈父看著兒子瞬間慘白的臉,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何嘗不知道林菀的好?十年如一日地照顧一個自閉癥患者,忍受他的壞脾氣,包容他的怪癖,換了誰都做不到。
是他的兒子,虧欠她太多了。
“她母親剛走,自己又得了這種病,一連串的打擊……”沈父的聲音盡是疲憊,“她離開,是真的撐不住了?,F在想挽回,太晚了?!?/p>
沈宴哲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地面,手指用力絞著衣角,指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