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把自己關在公寓里整整兩天,手機屏幕不斷亮了又暗。
宋青禾的號碼他撥打了無數遍,聽筒里永遠都是忙音。
和江母通電話時,他有意提及宋青禾的消息。
沒想到江母反倒笑著調侃:“你和青禾整天膩在一起,她去哪了你還能不知道?怎么小兩口鬧別扭了,跑來媽媽這里打聽消息?”
江妄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喉嚨里像是堵了團棉花,艱澀得發不出聲音。
他無法告訴母親,那個他以為永遠會跟在身后的女孩,可能真的不見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為何離開。
“媽,”他聲音沙啞:“如果,我是說如果,青禾沒有跟我來倫敦……”
“說什么傻話呢?”江母打斷他,語氣里是全然的不可思議:“青禾那孩子對你怎么樣,我們兩家人誰看不出來。怎么可能不跟著你去倫敦?
“阿妄,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氣的事了?女孩子是要哄的,你趕緊去給她道個歉,別讓她一個人生悶氣。”
母親篤定的語氣像一根根針,細細密密地扎在江妄心上。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宋青禾愛他,不會離開他。
可偏偏,她好像真的這么做了。
掛了電話,江妄頹然地倒在床上,房間里一片狼藉,窗外倫敦陰沉的天空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反復咀嚼著母親的話,以及程雯手機里那條刺目的消息。
【雖然費了點功夫,不過總算把她弄走了,現在江妄身邊只有我。】
“弄走了”?怎么弄走的?程雯到底做了什么?
一些被他刻意忽略許久的畫面猛地闖入腦海。
出國前在他家,宋青禾海鮮過敏休克倒地時,程雯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狠毒。
當時他全心全意維護程雯,斥責宋青禾胡思亂想。
還有那幅畫《致愛》,明明是青禾的心血,卻署上程雯的名字。
他當時竟然覺得,用一塊玉佩交換,讓青禾“幫幫她”是理所應當。
突然房間門被敲響,打斷了江妄翻涌的思緒。
程雯拎著保溫桶站在門口,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江妄,你好幾天沒去上課了,輔導員都來問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妄沒說話,側身讓她進來。
程雯把保溫桶擺在桌上,轉身去給他倒水時,口袋里的舊手機滑了出來,“啪”地掉在地毯上。
那是她轉學時用的五百塊錢的雜牌機,屏幕早就花得不成樣子了。
他在給程雯買了新手機后,本想讓她丟掉,但她不肯說還可以當做備用機。
江妄的目光突然被那手機勾起。
前幾天在圖書館看見的那聊天對話,始終像跟刺一樣扎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