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是冰涼滑膩的觸感,她摸索著,試圖找到紅綾的結頭。
觸手所及,是粗糙的樹皮和勒得死緊的綾緞。
那個結……打在她腰側的傷口附近,又緊又硬,深深嵌入了皮肉里。
她忍著劇痛,指尖顫抖著摳挖那個死結。
混天綾的材質非凡,她的指甲在綾面上徒勞地劃拉著,只留下淺淺的痕跡,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每一次用力,都牽扯著腰側的傷口和腿上的灼傷,疼得她冷汗直流。
“解…解開啊……”
她帶著哭腔,絕望地低語,聲音嘶啞,眼淚混合著雨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姮妧本能的嬌氣,即使沒了記憶,也并未消失,反而在連一條綾帶都解不開的絕境中,化作了委屈和無助。
她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傷害她?為什么連這死物都要欺負她?
委屈如通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勉強筑起的心理防線。
她不再壓抑,也無力壓抑,像被遺棄的孩子般,在冰冷的泥濘落葉中,發出了壓抑破碎的嗚咽。
“嗚嗚……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疼……好疼啊……”
哭了一會兒,眼淚似乎帶走了一些力氣,但腹中卻傳來一陣更為尖銳的絞痛。
餓。
胃袋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痙攣著,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她有多久沒吃東西了?一天?兩天?還是更久?
雙重折磨,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和絕望。
她連哭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不行……不能在這里等死……不能等著那人回來……
她寧可餓死,痛死在荒野里,也絕不要再落回他手中!
這個念頭如通強心針,注入姮妧瀕臨枯竭的身l。
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痛了肺腑,卻讓她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一瞬。
她停止了哭泣,咬緊牙關,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腰間的混天綾上。
硬解不行,那就……試著松動它?
她不再徒勞地去摳那個死結,而是用顫抖的手指,一點點地去推擠扭動。
她試圖在綾緞和皮膚之間,制造一點點微小的縫隙。
每一次微小的挪動,都像是在用鈍刀子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