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旨意（第1頁）

凌霄殿內，神光煌煌。

昊天高坐神位，目光掃過下方垂首絞著衣角的少女。

她睫毛顫巍巍，嘴角尚沾晶瑩酒漬。

昊天無奈輕嘆，揮退左右。

他伸出手掌，輕柔拂去她嘴角那點酒漬。

姮妧順勢將臉頰貼上冰冷帝袍，蹭了蹭，聲音軟糯：“阿父最好了，妧兒知錯了，下次……下次定尋阿父通飲，可好？”

昊天被她蹭得心頭微軟，威嚴面容泄出一絲無奈。

他沒有立刻斥責，而是凝視著她如畫眉眼，那眼底澄澈的不諳世事，在神光下愈發珍貴易碎。

“妧兒，”他開口，聲音低沉，“你可知這瑤池之水，為何萬年清澈如初？”

姮妧茫然抬頭，長睫撲閃：“為何？”

昊天目光深邃，仿佛穿透殿宇，望向瑤池：“因它承載的，是天道清氣，滌蕩萬穢，方保圣潔，而下界濁氣……”

他語氣沉重些許，“已如沸湯翻騰，正日夜侵蝕仙凡壁壘，污穢之氣，直逼九天！”

姮妧想起玄玉所言，心頭一緊：“玄玉通我說了……下界有邪法作祟……”

昊天微微頷首，眼中波瀾不驚，聲音回蕩在寂靜大殿：“封神之劫，天數已定，此劫非為天庭權柄之爭，乃滌蕩人間戾氣，重塑天地秩序，血祭邪術，不過是這滔天濁流的一道漣漪……”

他收回目光，深深看進姮妧眼中，眼神復雜：“你身為帝女，身負天庭氣運，稍有差池，卷入劫數漩渦，便是身死道消，萬劫不復，留在瑤池，非是囚你……”

他頓了頓，指腹摩挲她發間那朵桃花，語氣無奈：“是護你仙途無礙，更是……護這方天地一線清明，以待劫波渡盡！”

姮妧心頭憋悶，她忍不住爭辯：“阿父！我修習仙術多年，并非毫無自保之力！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凡間生靈涂炭，什么也不讓嗎？我……”

她還想追問那劫數又到底是什么樣子，昊天卻已松開了手臂，恢復了天帝的威儀。

“去吧，回你的瑤池去，玄玉穩重，有他看顧，為父尚能安心幾分。”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姮妧望著父親重新籠罩在神光中的背影，心頭一陣憋悶。

她知曉父親是為她好，可這枷鎖，讓她覺得窒息。

她默默行了一禮，轉身退出凌霄殿。

殿門沉重閉合。

接下來的幾日，姮妧果然被看得極緊。

玄玉幾乎寸步不離，仙娥們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