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濃稠的墨汁,把落霞村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馮逍躺在土炕上,懷里緊緊揣著青皮葫蘆,卻沒睡著。白天村長的刁難和警告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
村長肯定察覺到了什么,那句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別強求”,像在暗示葫蘆的存在。
葫蘆貼在胸口,傳來淡淡的暖意,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開。這幾天靠著葫蘆,他不僅力氣大了,連聽覺、視覺都敏銳了不少
——
以前夜里只能聽到風(fēng)聲,現(xiàn)在連村東頭狗蛋家的雞打盹的動靜,都能隱約聽見。
“吱呀
——”
細(xì)微的推門聲突然從院外傳來,輕得像一片樹葉落地。馮逍心里一緊,瞬間屏住呼吸,眼睛依舊閉著,耳朵卻豎得老高。他能聽到有人踮著腳走進(jìn)院子,腳步很輕,落地幾乎沒有聲音,絕不是普通村民。
是誰?是村長嗎?還是村里其他不懷好意的人?
馮逍的手悄悄攥緊,指尖抵在炕沿下
——
傍晚他就覺得不安,特意在炕邊藏了根提前泡過鹽水、磨得光滑的麻繩,一端系在炕腿上,另一端拉到自已手邊,就是怕夜里出事。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房門口。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道黑影閃了進(jìn)來。黑影身材佝僂,手里拿著個東西,借著窗外微弱的星光,馮逍認(rèn)出那是村長李老頭常用的旱煙袋
——
果然是村長!
村長來干什么?肯定是為了找葫蘆!
馮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敢有半點動靜,只能假裝睡得很沉,甚至故意發(fā)出輕微的鼾聲。他能感覺到村長的目光在屋里掃來掃去,從桌案掃到墻角,最后落在他的炕上。
村長輕手輕腳地走到炕邊,蹲下身,目光緊緊盯著馮逍的胸口。馮逍能感覺到那道目光里的探究和警惕,像針一樣扎在身上。他屏住呼吸,懷里的葫蘆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暖意變得更濃,順著胸口往四肢流,讓他的感官更加敏銳。
“難道藏在別的地方了?”
村長低聲嘀咕了一句,聲音很輕,卻被馮逍聽得一清二楚。他站起身,開始在屋里翻找
——
先是拉開桌案的抽屜,又翻了翻墻角的竹簍,連馮逍疊在一旁的舊衣裳都抖了抖,動作很輕,卻透著急切。
馮逍躺在炕上,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村長肯定是懷疑他藏了禁地的東西,要是找不到,會不會對他下手?不行,得想辦法把他趕走,還不能暴露自已已經(jīng)醒了。
他悄悄摸到炕邊的麻繩,指尖勾住繩頭,眼睛依舊閉著,耳朵卻盯著村長的動靜。
村長翻完竹簍,又走到炕邊,似乎還想再檢查一遍。他的腳往前挪了挪,剛好踩在馮逍提前算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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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炕沿只有半步遠(yuǎn),正是麻繩能勾到的地方。
就是現(xiàn)在!
馮逍猛地拉動麻繩,藏在炕下的麻繩瞬間彈起,纏住村長的腳踝。村長沒防備,腳下一絆,身l往前栽去,手里的旱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