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那李格格真是太沒有規矩了!”
“肚子里的那塊肉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來呢,就開始猖狂上了!”
剪秋一邊為自家主子梳頭,一邊憤憤不平的抱怨著:“妾室更換院子,提高飲食份例……這些都是后宮的事,理應由福晉您來管。”
“可那李格格卻是私自求了貝勒爺,簡直就是沒把您放在眼里,依奴婢看,就該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誰才是后院的主子……”
聽著剪秋在身后抱怨,宜修的面色也略有不愉。
都說人越缺什么,就越看重什么,宜修是由側福晉扶正上來的,所以對于自己正室的威嚴,也格外看重。
李格格擅自求了貝勒爺,而不是先來找她,這點的確讓宜修暗惱,不過氣惱過后,她卻又不屑嗤笑:“這李氏如此蠢笨,本福晉若跟她計較,倒是有失身份了。”
聞言,剪秋也是停下了動作,跟著一起附和取笑:“是呢,那李格格有了身孕,這樣大的好事,連貝勒爺都親自去看她,可她卻是不爭氣,沒能博得貝勒爺的憐惜寵愛不說,最后還把貝勒爺氣走了!”
“偏偏這人還毫無所覺……從前就知道李格格這人不聰明,可沒想到還能蠢成這樣!”
主仆談笑間,雖然滿是對李靜言的嘲諷和取笑,但是這也間接透露了對方對昨夜李靜言院內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由此也可見,宜修對于后院的把控程度。
“蠢吶!”
在宜修看來,李靜言的行為簡直蠢得讓人發笑:“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最要緊的就該是保住孩子!”
“那李氏不求個有經驗的養生嬤嬤,也不求貝勒爺專門撥一個府醫照看她的胎,反而就把目光都放在那些吃穿財物上,當真是愚不可及。”
“誰說不是呢,李格格若是能好好的生下貝勒爺的孩子,日后什么衣料首飾,金銀珠寶還不唾手可得?”
“偏偏她是個小家子出身,眼皮子淺的緊,非要自己開口討要,落了下乘。”
剪秋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意,自然知道如何說才能讓宜修高興:“如今李格格惹了貝勒爺的不喜,留了這么一個壞印象,以后怕也沒有什么恩寵了,即便有了孩子又能如何?”
“是啊,貝勒爺最喜歡的是飽讀詩書,才貌雙絕的女子,如今的李氏在貝勒爺眼中,只怕是庸俗不堪,完全上不得臺面。”
只是一提到才貌雙絕,風花雪月,宜修就下意識想到純遠那個賤人,不禁眉頭一皺。
剪秋的一番話,不但沒讓她主子開心,反而是勾起了她痛恨的舊事,卻也是弄巧成拙了。
此刻的宜修,唯有在心中不斷勸說自己,純元已經是個死人了,連帶著她的孩子也一起下了地獄,再沒人能搶自己的位置……一番安撫勸慰后,她這才壓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緒,不過確實沒有了方才談笑的好心情。
“李氏蠢笨,有這樣的母親拖后腿,即便生出的是個阿哥,怕是也討不到他阿瑪的喜歡。”
“但正是因為這點,本福晉才能容許她生下這個孩子,若是像宋氏那般心思深沉的……”
后面的話漸漸幾不可聞,不過從這未盡之言中,也能聽出其中另有一番故事。
鏡中的人影目光沉沉,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剪秋,你吩咐下去!貝勒爺的子嗣是第一要緊的事兒,如今李格格有孕,日后府內的各種供應好物都要以李格格為先,以子嗣為重……”
“福晉!”
剪秋一心為主,一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不過是個小小的格格罷了,即便是有了身孕又如何?福晉您又何必給她做臉,這么抬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