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沒記錯的話,敬妃的病也快有小一個月了吧?現在還沒好全嗎?”
翻閱著手中的賬冊,年世蘭有些百無聊賴,想到這些瑣事從前都是敬妃來處理的,她才想起來這人還病著呢。
“是呢,聽說如今還下不了床啊,整日都是悶在殿中,也一直沒出過門。”
聽了頌芝的回話,年世蘭不由有些不悅,少了一個好用的工具人,她當然高興不起來:“照她這樣下去,怕日后是要和從前的端妃一樣,成了個病秧子了。”
“這也是個沒福氣的!”
……
而被年世蘭吐槽是沒福氣的敬妃,此刻卻是纏綿榻上,雙目無神的望著頭頂的床帳。
那日的事情帶給她的沖擊太大了,可以說是起落起落起起落落,對她的身心都是極大的折磨與考驗,以至于她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身子上的病癥并沒有什么大礙,可是心病難醫,她心結未解,所以才始終好不起來。
臥床養病的這些時日,她的腦中總是萌生出各種念頭,復雜的感情更是交織在自己的心頭,讓她一時喜一時憂,一時激動一時悔恨,整個人就像是闖入了無解的迷宮,怎么也走不出來。
躺在床上,她每每回憶起當日的場景,心中產生最多的便是悔恨與不甘,一想到那些數著墻磚的日日夜夜,她就毀的心頭都在滴血,不甘的想對心臟撓上兩下。
自己是有多傻,才空耗了那么多的青春與歲月,忍受了無數的寂寥與心酸。
“我真傻……真的!”
除了為自己不值外,敬妃在心中也時常涌起陣陣的后怕與心驚。
當日經歷的事情太多,一股腦的壓下來,讓她沒有太多的空閑時間思考,等事后靜下來,心中的后怕才隨之陣陣涌起。
那日撞破了那么多對奸情,她雖是自認為躲的隱蔽,可也不敢保證一定沒人發現自己。
萬一她逃跑時漏了行跡,亦或是遺漏了什么線索,被那些奸夫淫婦發現了又該怎么辦?
若是對方同樣心虛,忍住不言不語那是最好,她也不想著去揭發,雙方自然是相安無事。
可若是對方想要先發制人,轉手解決了她這個目擊者,那可就糟了!
要知道那些奸夫里,有好幾個的身份可都是不簡單的,這些人若是要動手,她還真未必能抵擋得住?
這件事情說來也好笑,那些私通的人做了掉腦袋的事都不擔驚受怕,反而是敬妃這個無辜的目擊者被嚇得日夜不安,時常夢魘。
干壞事的人不虧心,反而看見他們干壞事兒的人嚇得夠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如果我那天不選擇出門閑逛,就不會遇到莞嬪私通果郡王,如果我不遇到莞嬪私通果郡王,我也不會在之后遇到惠嬪私通侍衛,如果我不遇到惠嬪……也不會遇到小廈子抱著云答應和方答應,如果……更不會遇到孫答應和侍衛在顛鸞倒鳳……”
“如果我不見證了二十多樁奸情,又怎么會抑郁成疾,自己把自己嚇病,淪到如此地步?”
正因心結難解,所以敬妃的病才遲遲不見好轉,一直纏綿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