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瘦有點難過地順著扉頁摸過去,又戀戀不舍放下,繼續尋找:“我小時候想讀書來著,但是他們不讓。”
“賀州不讓?”
“嗯。他們說讀書耗錢特別多,要請夫子,買筆硯,也不能天天干活,家里為了給我娘治病已經用了許多錢,我再想讀書就是不知廉恥。”
“那家伙,哼……”
王婉下意識冷笑了一聲,忽然想起賀瘦難處,便將一些難聽的話兀自吞下去,語氣柔緩不少:“不就是識字嗎,這有什么困難?你以后來這里,我教你識字。”
賀瘦很是驚訝:“真的?”
“認幾個字而已,這還能假的?若不是今日著急,我今日便能教你一些,其實我覺得你還是挺聰明的,只不過沒有機會,你要是有機會,學習不會差的。”
賀瘦激動起來,眼睛紅了一片:“王大姑娘,你真是一等一的善人。”
王婉擺擺手,有點得意地受用了這句夸贊:“好說好說。”
兩人就這么找了一大圈,卻還是沒有找到,眼見著日頭偏西,不免有些泄氣:“來來回回找了這些遍,怎么就是找不到呢?難不成真的丟了?”
忽然,賀瘦似乎看見了什么站起來走到書桌邊上,指著一個較小的書箱:“王大姑娘,這個書箱是不是剛剛一直沒找?”
王婉也才注意到,桌上還有個置物柜大小的竹編書箱:“哎呀,剛剛光顧著看地上的了——啊,這個書箱啊?”
賀瘦一邊小心把里面的書整理出來,一邊埋著頭問:“這個書箱怎么了?”
“這里面裝四書五經的,什么《論語》《孟子》《禮記》之類的書都放在這里。”
“四書五經?”
“就是科舉用的書,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書——我爹大概率不會把其他東西……”
王婉話還沒說完,從禮記里面滑出來一個黃皮紙信封,啪嘰一聲落在地上,上面的墨跡暈開些許,赫然寫著一列字。
賀瘦撿起信封,遞到王婉面前:“王大姑娘,這是那個信封嗎?上面寫了什么?”
王婉接過信封,有些驚訝翻來覆去看了片刻:“這應當就是那個信封了,它上面寫著,吾兒賀瘦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