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晏江山悠悠轉醒,刺眼的白光從頭頂的燈灑下,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肆意彌漫,他的身體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東西壓著一樣。只能輕輕的動彈,渾身無力。
他微微的轉動著目光環顧四周,環顧四周,點滴瓶里的藥水一滴一滴地落下,發出單調的聲響。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看不到一絲陽光,就像他此刻混沌迷茫的內心。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晏江山轉過頭,看見一個身影站在門口。是劉強,他身形消瘦了許多,頭發雜亂地豎著,臉上帶著未消的戾氣,眼神里滿是痛恨。
劉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病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晏江山的心上。他身上還穿著出獄時那身舊衣服,衣角皺巴巴的,帶著監獄生活的痕跡。他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晏江山,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晏江山,你還真是命大啊!”劉強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晏江山心里一緊,他想坐起來,卻因為身體太虛弱,想動動不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你還記得我在里面的日子嗎?”劉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晏江山,眼神里的怒火仿佛要將他吞噬。“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那些年,我在里面受盡了折磨,都是拜你所賜!”
晏江山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劉強,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劉強冷笑一聲,“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在里面吃的苦嗎?”他越說越激動,雙手猛地抓住晏江山的衣領,將他從床上提了起來。晏江山身體難受的悶哼一聲,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知道我在里面每天都想著什么嗎?我想著出去后怎么報復你!”劉強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他的聲音在狹小的病房里回蕩。
晏江山虛弱地說:“劉強,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消氣。”
劉強松開了手,晏江山重重地摔回床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劉強在病房里來回踱步,他的呼吸急促,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這些年,我妻離子散,父母也因為我在里面含恨離世。晏江山,你說我該怎么放過你?”劉強停了下來,眼神里既有憤怒又有無奈。
晏江山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知道,自己當年的錯誤讓劉強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今他躺在這病床上,也算是一種報應。
“劉強,你要怎樣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氣。”晏江山聲音顫抖地說。
突然回想起了三十年前的事情,三十年前,
晏江山和劉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
他和劉強也懷揣著夢想,渴望在這片新興的商業領域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他們東拼西湊,籌集了一筆資金,合伙開了一家小型的工廠。
起初,工廠的生意并不景氣,訂單寥寥無幾,資金周轉也十分困難。他們常常在昏暗的燈光下,對著賬本發愁,為了節省開支,兩人甚至擠在工廠的倉庫里睡覺。但他們從未抱怨過,相互鼓勵著,堅信只要堅持下去,總會迎來轉機。
命運似乎聽到了他們的祈禱,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們接到了一筆來自大城市的巨額訂單。那是一家知名企業,需要他們在短時間內生產大量高品質的手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