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不通,一個連蚯蚓都怕得要死的人,是怎么靠著種田長大的。”
褚焰辰的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葉清淺,把我當傻子耍,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謊言被戳穿的難堪和被心上人鄙夷的刺痛讓葉清淺徹底崩潰。
她不再偽裝,尖利地叫喊起來:“是!我是騙了你!那又怎么樣!他們那種小鎮生活也配叫生活嗎?跟時安微比起來,我不就是吃了苦嗎!憑什么她能得到你這樣的丈夫,我就只能隨便找個小鎮的男人嫁了!我只是想讓你多看看我,多心疼我一點,我有什么錯!”
褚焰辰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只覺得一陣丑陋又陌生。
他曾為了這份虛假的人間疾苦,將時安微真正的委屈和痛苦視若無睹。
他疲憊地揮了揮手,連一個字都不想再對她說:“把葉小姐帶出去?!?/p>
……
與此同時,意大利,佛羅倫薩。
微風帶著初秋的涼意,吹拂著時安微的頭發。
她在河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寫生,面前放著一杯卡布奇諾和一本翻開的速寫本。
離開褚焰辰后,她沒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
當飛機沖上云霄,將那座承載了她二十多年人生的城市甩在身后時,她只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
她從和褚焰辰的婚姻里分來錢足夠她過上很長一段安逸的生活。
她買了一張飛往羅馬的機票,然后坐著火車,一路來到了這里。
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褚太太,也不再是時家那個尷尬的假千金。
她只是時安微,一個在街頭寫生的旅人。
一個溫潤的男聲在身側響起:“小姐,您的畫很美”
時安微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淺灰色羊絨衫的男人正站在她桌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他有一雙干凈清澈的眼睛,是東方面孔,但意大利語說得和本地人一樣流利。
時安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了速寫本:“謝謝?!?/p>
男人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笑意更深:“抱歉,打擾了。我叫林景,在那邊開了家小畫廊,剛才看到你的畫,覺得很有靈氣,冒昧了。”
他指了指不遠處,一扇墨綠色的木門上掛著一塊古樸的招牌。
時安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在一家畫廊門口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