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時安微的家就變成了她新的地獄。
葉清淺說她不該剝削勞動人民,在一片哀求聲中辭退了所有阿姨,天天使喚她洗衣做飯。
葉清淺說別墅水電太浪費,就在她洗澡洗到一半時,直接關掉熱水,任由她被澆得瑟瑟發抖。
葉清淺說她挑食,就故意在每一道菜里都放滿她過敏的花生,逼著她含淚咽下。
時安微終于崩潰了,哭著打電話向父母求助。
得到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最后在她的抽泣聲中,父親冷漠地說:
“安微,別再這么任性了。清淺因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讓著她是應該的。”
從那時起,時安微就明白,這個家早已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安微不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
她只記得自己發著高燒,卻連一杯熱水都喝不到。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客廳傳來褚焰辰和葉清淺的笑聲。
她撐著身體走出去,就看到褚焰辰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小刀專注地給葉清淺剝橙子。
他的動作很慢、很仔細,把橙子白色的經絡全部一絲一絲地剔除干凈。
旁邊的葉清淺臉色微紅著責備他浪費。
他也不惱,只是把剝得干干凈凈的橙肉喂到葉清淺嘴邊。
沒人記得還在生病的時安微。
也沒人記得,曾經無論多晚,只要時安微想,褚焰辰都會這樣耐心地剝好一個完美的橙子。
從前褚焰辰對她的呵護讓多少姑娘羨慕紅了眼睛。
如今他就把曾經給她的,原封不動地給了另一個人。
那一刻,時安微的心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碎了。
她沒有驚動兩人,只是轉身回房,打開手機申請了離婚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