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個人的旅途（第2頁）

“明天的考核……基爾達斯，我希望你能稍微……嚴格一點。”馬克洛夫的聲音帶著溫和，也有一絲憂慮。

“嗯？”基爾達斯挑了挑眉，端起杯子咕咚一口喝干大半杯茶，更像是在灌酒，“老頭子你不是最護犢子了？那兩個小家伙不是你的心頭肉？尤其拉克薩斯，還是你的親孫子。”

“真的沒問題嘛？”

馬克洛夫苦笑了一下，花白的胡子微顫，“護歸護，但正因為是……才更需要健康成長。”

他放下杯子，眼神深邃，“拉克薩斯……那孩子背負著伊萬的事，太過倔強，一路上都太要強，幾乎沒有遭遇過真正的失敗，我怕哪天他遇到無法承受的打擊會崩潰……現在給他一點挫折，總好過將來在外面送命。”

“至于索倫……”馬克洛夫頓了頓，眼神更加復雜，“這孩子……太聰明，太冷靜了。聰明得有點……不真實。他進公會以來，接的任務，完成的訓練，甚至和拉克薩斯的爭斗配合，都表現得太完美。我總覺得……他似乎一直在計算著什么，像個局外人。他需要一個強大的對手，讓他真正意識到魔導士世界的殘酷。”

他嘆了口氣，“溫和的方式對他們可能效果不大。所以，基爾達斯，明天……別留手。讓他們嘗嘗現實的滋味吧。特別是索倫……挫挫他的銳氣和那份深藏的距離感，讓他真正融入到公會這個家里來。”

基爾達斯看著馬克洛夫憂慮的神情，他沉默了片刻，又給自己倒了杯茶，“行吧，老頭子都這么說了。打擊小鬼嘛……最擅長了。保證讓他們記憶深刻。”

“謝謝你，基爾達斯。”

時間回溯結束。

索倫默默放下水杯，挫折……銳氣……距離感……他看向吧臺那邊，馬克洛夫正拍著基爾達斯的肩膀，笑得溫和，像個為兒女操碎心的普通爺爺。

‘原來如此。’索倫的臉上卻習慣性地勾起一絲若有若無、像是自嘲的弧度。‘老頭子……怕我們順風順水死在外面？所以才請基爾達斯來當挫折制造機？哈……真是……用心良苦。’

他之前隱約感覺到的，基爾達斯那壓倒性力量下的某種故意感，仿佛只是精準控制在一個讓他們絕望又不至于徹底摧毀的位置……現在得到了印證。

這份用心良苦讓他感到一絲家的溫暖。

不過說得對，他需要力量，純粹的力量，而不是在這種保護性的挫折教育里打轉，他轉身離開吧臺，沒再看那邊。

‘懈怠了？’

幾天后，當索倫和拉克薩斯的傷勢都恢復得差不多，拉克薩斯憋著一肚子邪火開始加倍瘋狂訓練時，索倫徑直來到了馬克洛夫的面前。

“老爺子，給我s級以下權限的最高級任務清單。”

馬克洛夫一愣，“索倫？你的身體……”

索倫直接打斷語氣平淡，“沒事了老爺子，我要接任務，最好遠點的，難度高，時間長的。”

他抬眼看著馬克洛夫，瞇縫眼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基爾達斯前輩說得對。”

‘咦。’馬克洛夫看著索倫平靜得過分的臉，心中微微一沉，這孩子……完全沒有表現出他預料中的失落、不甘或者憤怒。

這種超乎年齡的冷靜，讓他那份特意安排產生的挫折感顯得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他甚至看不出索倫是否聽到了那天他和基爾達斯的對話。

“……好。好吧。”馬克洛夫最終還是答應了。

他轉身找出厚厚的任務簿，“這些是近期a級以及部分接近s級但評定尚缺的困難任務……”

索倫接過來，瞇著眼快速掃視，最終，他的手指點在其中一個條目上。

“就這個了。古洛利諾山遺跡群深層調查任務，歷史文獻解讀及環境偵測評估。時限……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