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記住那晚我們說過的話。無論立場如何,家的份量,都重于千山。”
索倫直起身,嘴角重新掛上那抹懶散的弧度,但那弧度里少了些玩世不恭,多了份理解。
“嗯,記住了。謝了,老爺子,后會有期。”
彼此心知肚明,無需贅言。
“后會有期。”
歐嘉斯特目送著那抹黑色的身影登上魔導艦的舷梯,消失在艙門后,晨風微涼,拂動他白色的長須和黑色披風。
巨大的魔導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載著索倫的魔導艦升入高空,化作天際線上一個移動的小點,方向正是帝國邊境港口。
歐嘉斯特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直到艦影消失在云層深處,他的身后,因貝爾身影向前,盯著歐嘉斯特的背影。
“歐嘉斯特閣下,就這樣放他回去了?”
因貝爾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質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他的力量您最清楚,今日是交流,明日就可能是我帝國的死敵,若不能為我阿爾巴雷斯所用……”
歐嘉斯特沒有回頭,只是那慈祥溫和的氣息驟然收斂,拄著魔杖的手微微收緊。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連風都停滯了。
“因貝爾。”
蒼老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份量,讓因貝爾接下來的話語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他是個難得的天才。”
歐嘉斯特緩緩轉過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因貝爾臉上,里面沒了往日的和煦,只有帝國魔法王的威嚴。
“但他心有羈絆,其志不在此。強擄他?囚禁他?阿爾巴雷斯帝國行事,何時淪落到需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折斷一個年輕人的脊梁?”
因貝爾眉頭緊鎖,“可他對帝國的威脅太大,放任此等人物回到伊修加爾,未來必將成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難道就因為他與您那幾日的交流……”
“夠了。”
歐嘉斯特的聲音依舊不高,卻如同悶雷炸響在因貝爾心間,一股無形的壓力讓這位冬將軍都感到呼吸一窒。
“老夫欣賞他,與他探討魔法,不代表會為私情罔顧帝國利益。“
”此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