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留下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
那不是什么警告,而是冰冷的陳述——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此刻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拉斯提羅斯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華院抱著頭,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阿茲瑪額頭滲出冷汗,贊克羅咳得撕心裂肺,眼中只有劫后余生的恐懼和深入骨髓的無力。
烏魯蒂亞艱難地從地上撐起上半身,蒼白的臉上沾著灰塵,但那雙紫色的眼眸里,之前的不屑與桀驁早已被震撼和一種更為殘酷的東西——名為敬畏的情感徹底取代。
哈迪斯的手指終于停止了敲擊扶手,他那隱藏在陰影中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像是滿意,又像是對這場鬧劇收場的無聲嘲諷。
“副會長……波塞冬。”他冰冷的聲音打破死寂,回蕩在主控廳,“現在你們,明白了?”
無人應答,只有粗重的、帶著恐懼的呼吸聲,而這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
妖精尾巴公會休息室
索倫猛地睜開眼,靠在墻上的身體晃了一下,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幾分。
強行驅動思念體進行高強度戰斗,反噬比他預想的更猛烈一些,太陽穴突突直跳。
‘還好還好把該裝的都裝到位了,太佩服自己了。’不由得夸了自己一句。
“喂,瞇瞇眼?!卑鼛T被毫不客氣地推開,拉克薩斯皺著眉,手里端著一杯熱牛奶。
“你搞什么鬼?臉色白得跟波琉西卡婆婆的藥草一樣。不會又偷偷搗鼓你那實驗了?把自己搞這么虛?”
索倫看著那杯還冒著熱氣的牛奶,又抬眼看了看金發刺猬臉上那副老子只是順手的別扭表情,習慣性瞇起眼,掩蓋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
他接過杯子,溫熱透過杯壁傳來。
“拉克薩斯學會關心人了?”索倫聲音帶著一絲戰斗后的沙啞和戲謔,輕輕抿了口溫熱的牛奶,“嗯……謝了,一點小麻煩,處理完了?!?/p>
他感受著牛奶滑過喉嚨帶來的暖意,身體里沉重的疲憊感似乎也隨著那杯溫熱的液體被驅散了一些。
他抬眼,透過公會休息室的門縫,能看到大廳的喧囂一角——納茲正試圖挑戰艾露莎的底線,米拉杰和卡娜還有格雷笑鬧著舉杯。
‘麻煩的鎖鏈……’索倫再次閉上眼睛,將杯中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但偶爾,也不賴么?!?/p>
索倫將空牛奶杯放在吧臺上,杯底輕磕出一聲脆響,他瞇瞇眼掃過喧鬧的公會大廳,起身主動融入了那片熟悉的嘈雜。
幾周后的某一天,索倫推開妖精尾巴那扇厚實、傷痕累累的大門,音浪幾乎形成實質的沖擊波撞在臉上。
“喂,納茲,上次的賬單還沒付清又想點單?”米拉杰叉腰站在吧臺后,白色的長發帶著點囂張的弧度,瞪著一身塵土帶著圍巾的櫻發少年。
“啰嗦,等我打贏了艾露莎再說。”納茲一拳錘在木桌上,震得杯子直跳,他猛地轉身,指向剛放下委托單的紅發少女,“艾露莎,再來打一架。”
艾露莎連眉頭都沒抬,平靜地將委托報酬收入魔法空間,“好?!?/p>
“一決勝負吧艾露莎,我燃起來了?!奔{茲瞬間燃起火焰,直撲過去。
艾露莎甚至連盔甲都沒換,只是側身,伸手精準地掐住了納茲的后頸,然后像拎小貓一樣將他整個腦袋狠狠摁進了旁邊一摞空木桶里。
“轟隆”一聲,木桶炸裂,納茲只剩下兩條腿在外面蹬了蹬,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