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鋪滿馬格諾利亞的街道,昨夜狂歡的痕跡早被米拉杰和其他女孩子們細心收拾干凈。
公會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索倫站在門口,一身素凈的黑色風衣挺括利落,米拉杰連夜熨的,黑色的短發在晨光中泛著柔順的光澤。
他習慣性地瞇著天藍色的眼眸,掃了一眼大廳,神情是慣常的平靜,仿佛只是出門做個普通任務,而不是去接受大陸最高魔法榮譽的加冕。
大廳里異常安靜,沒有盛大的送別儀式,所有人還在桌邊睡得口水橫流,包括哈比。
米拉杰將一個小布包放進他手里,笑容依舊溫柔。
“索倫桑,路上小心。里面有點心和潤喉的薄荷糖?!?/p>
布包甚至還帶著她的體溫和淡淡的清香。
馬卡洛夫坐在吧臺最里面,沒有看索倫,只是用力捏著自己又蓄滿牛奶的小木杯,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記得常回來?!?/p>
索倫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幾不可察,他沒說話,轉身擺了擺手,風衣的下擺在門框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消失在明亮的晨光中。
雇來的旅行馬車車輪碾過碎石鋪就的官道,發出單調而規律的聲響。
“咯吱咯吱?!?/p>
車廂內索倫靠坐在舒適的軟墊上,瞇著的眼睛望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色。
離開馬格諾利亞,一路向東,初春的田野剛剛泛青,薄雪融化后滋養出的嫩芽點綴在棕色的土壤上,河流解凍,流水淙淙。
官道寬敞平整,沿途偶爾可見運送物資的車隊和背著行囊的旅人。
“客人,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旅游旺季,你看這來來往往的行人?!?/p>
“這些人都是到首都克羅卡斯嗎?”
“是的,客人。”
進入更富庶的地區后,人煙漸密,商隊明顯增多,空氣中也開始彌漫開一種不同于馬格諾利亞海港氣息的、帶著濕潤泥土和草木生長的獨特味道。
“真是白期待了,還以為有打劫的劇情?!?/p>
路途平穩,并未遭遇預想中的什么黑暗公會不長眼打劫或者狂妄魔導士挑戰圣十權威等熱血戲碼。
畢竟評議院早就派了衛隊沿途清道并公示路線。
索倫難得享受了幾日清凈,除了在驛站換馬時偶爾會遇到幾個認出報紙上他的模樣而激動行禮的低階魔導士,他通常只微微頷首,算作回應。
“請問你是索倫閣下嗎?”
“我終于見到了活的圣十?”
車夫很有經驗,算準了行程,在第五日的午后,馬車穿過了一道開闊的山谷隘口,一股濃烈而不顯甜膩的、混合了千百種鮮花的馥郁芬芳,猛地灌滿了整個車廂。
“這些沿途的鮮花真是讓人愉悅。”
“是啊,客人,我們馬上要到了?!?/p>
索倫微瞇的天藍色眼眸睜開了些許,望向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