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那天灰蒙蒙的。卻偏偏,在醫院門口又遇見了他們。
垂眸準備繞過。卻沒想到他抬頭看到我,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蘇霽月,現在不是你糾纏胡鬧的時候?”
我站定,望著他,半晌沒說話。
他以為我被說動,嘆了口氣,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張黑卡,遞到我面前。
“拿著,密碼是你的生日。”
“顧北辰,我在醫院是因為……”
他直接打斷我:“好了阿月,露雪這兩天不舒服,受不了風寒,我要送她回去了。”
他轉身回到江露雪身邊,滿眼呵護,溫柔得讓人心碎。
一舉一動都透著藏不住的關切。
他絲毫沒有察覺我的難受。
甚至沒留意我臉色蒼白,站立不穩。
他哪怕再多問一句就會知道。
自己的孩子沒了。
顧北辰很久沒有聯系我。
他以為我冷靜夠了,鬧夠了,一切就可以回到從前。
那天傍晚,他回家時帶著大閘蟹,抱著一束紅玫瑰。
蟹殼紅亮,香氣撲鼻,和他懷里那束俗氣又艷麗的玫瑰一樣,遲到了太多年。
在潮濕發霉的地下室,他摟著我,滿臉認真:“我以后每天都讓你吃上大閘蟹。”
可后來,事業成功什么都有了,他反而再沒給我買過一只蟹。
除非我們吵架。
只有吵架了,他才會提回一袋,說:“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
我們吃過無數山珍海味,他卻再也沒為我專門排隊買過一次蟹。
他覺得那太麻煩,甚至……不屑。
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經搬走了。
推開門那一刻,屋里空蕩蕩的。
我把所有東西都丟了。
只留下了流產證明和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安安靜靜地躺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