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軌了。
夏兮野推開門,看見狹小的出租屋漆黑一片,心下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
白日里的雨水從生銹的門框里溢出,南海邊城潮濕的空氣粘在老房子的白墻上。
女孩感到一陣溺水般的窒息。
手機的電量所剩無幾,但她還是選擇再給顧晝打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后…”掛斷。
她沒有開燈,屋子里漆黑一片。
掉著銹渣的鐵門沒有關緊,被海風吹得吱呀搖晃,天空陰得可怕,夜晚應該又有一場大雨。
夏兮野擦了擦嘴角的人造血漿,當替身時滾落樓梯的淤青還在肩上隱隱作痛。
有些冷。
她找了條還沒那么起潮的毯子蓋在身上。
七月的南城竟然會冷。
“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門被打開了。
有陰沉的路燈光打在她身上。
“阿野。
”“我回來了。
”疲憊的聲音傳來,夏兮野聽見關門聲,卻不是來人發出的,倒是像樓下的響聲。
待她抬起頭,顧晝才關上門。
“怎么不開燈?”夏兮野麻木地開口:“已經快十一點了…”“你答應過我每天十點前一定會回家。
”“今天接了一個比較遠的單…”“去哪?去酒店嗎?”“離這里近的酒店多的是,你為什么要舍近求遠呢?”“阿野,”顧晝揉了揉眉心,嘴角的青色胡渣顯得他格外精疲力盡。
“別鬧…我去給你做炸蝦。
”“誰跟你鬧了?”夏兮野一把將想靠近她的顧晝推開:“我沒空和你鬧!”“我問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做什么了?”顧晝皺起眉頭,語氣拔高了一些:“我什么都沒做,你又發什么脾氣?”夏兮野試圖冷靜,嗓子里擠出的聲音卻在發抖:“你手機呢?”“我手機”顧晝摸了摸口袋,語氣忽地一頓:“我手機呢?”沒等男人反應過來,夏兮野已經舉起他打電話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房間里亮得像奪命的死神。
一首清唱的歌曲響起。
這是夏兮野唱的歌。
這時候她的聲音還很嬌柔,只帶著一點清脆,像在潮濕的雨季里灑下稀稀疏疏的日光。
很久之前,也是在這樣一個沉得可怕的雨天,望著窗外蓄謀的深色海面,顧晝懷抱著夏兮野,從她的手指開始一寸寸地撫摸她的骨骼和皮膚,親吻她美麗的臉龐。
嘴里含著的懇求滾燙得猶如能燒毀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