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我閉上眼,用盡全身力氣,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打斷了他所有的幻想和自欺欺人。
“顧景明,我寧愿死,也不會再讓你碰我一下。”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監護儀滴答作響,記錄著我殘存的生命線,和他世界徹底崩塌的聲音。
7
“夠了?”
顧景明猛地攥緊拳頭,白大褂下的手臂青筋暴起,方才的愧疚被一種近乎瘋狂的執拗取代。
“溪月,你現在的情況只有我最清楚!除了我,誰能保證手術成功率?”
他上前一步,試圖抓住我的手腕,眼底滿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的命不能賭!第二次手術風險極高,只有我……”
“滾。”
我偏過頭,聲音雖弱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顧景明,你碰過的手術臺,對我來說就是刑場。哪怕死在別的醫生手里,我也不會讓你再動我一刀。”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變得比我還蒼白。
科室里的醫生護士都低著頭,沒人敢上前勸和。
誰都清楚,此刻的顧景明像極了瀕臨失控的困獸,而我,是那根絕不妥協的刺。
趁著顧景明被我的話噎住的間隙,我用盡力氣摸向枕邊的手機。
指尖顫抖著解鎖,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聯系人里,我一眼找到了那個備注為
“阿衍”
的名字。
電話接通的瞬間,男人溫和卻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傳來:
“溪月?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不是說等我下個月回國……”
“阿衍,”
我打斷他,喉嚨發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