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另有貴客要招待,方樾沒有久留,只簡單與她攀談幾句。又怕方儀靜出言不遜,強硬拉著人一塊告辭。
兩人前腳才走,面前的酒盞便驟然被一陣袖風(fēng)帶倒。
辭盈扯著裙角向后躲去,這才避免了衣裙被飛濺酒水浸透的下場。
大袖主人是個年輕女子。
手持麈尾扇,面描斜紅妝,正迎著她的視線,挑釁般微微抬高下巴。
“對不住,手滑。”
話雖這么說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不善。
辭盈沒有說話,只低頭扶起酒盞。
這種情況,江老夫人教誨她的是不多做辯解、不逞口舌之爭。她說只有最粗鄙不堪的市井婦人,才會與人面紅耳赤一辯高下,在外絕不能墮了江氏的清名。
見她反應(yīng)平淡不像是被激怒的模樣,那女子開始與旁座攀談起來。
在東拉西扯說了一番香火旺盛的觀水寺后,話題倏地又轉(zhuǎn)回她身上。
“江五女郎,聽說你母親當(dāng)年連夜想離開江氏,連嫁妝都甘心舍下,只可惜病到起不了身。”
對方以扇掩唇,一派天真語氣。
第19章怎么會是他
杏仁餅稍微干巴,辭盈嚼了好幾下才就著茶水咽下去。
不太甜。
糕體被泡的黏糊后粘在嗓子眼,變得有些難咽。
有人接話道,“貴夫人那會兒正與江治中鬧和離,分居兩地。若不是如此,怎會被人趁虛而入?”
“照我說商戶出身本就是高攀,貴夫人若是心胸寬廣些,直接將人抬進門做妾,也不至于因小失大,落到今日這種地步。”
……
所謂流觴,能做到在水中自在飄流的酒器,自然不可能是沉重的金銀玉石,于是工匠們挑選了浮力上乘的木頭。
此刻杯盞被擱置在案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少女依舊是恭順垂首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大相庭徑。
“那祝各位家尊多納美姬。”
你父多娶幾個小妾。
盡管飽受江老夫人那套閨訓(xùn)的荼毒,辭盈潛意識里其實并不認(rèn)為自己母親做錯了。
要不是因為怒急攻心生下她之后身體迅速敗了,那十里紅妝怎么抬來就怎么抬回去。